左少阳在炼药阁忙碌了一宿,累得头昏眼花。第二天提着一袋子刚炼出来的好药,心急如焚地往药王谷外赶去。
今日凝气丹开售,作为无量宗师叔,不亲自去主持大局,实在说不过去。
无量宗的竹棚紧闭,两个青衣白袜的无量宗弟子,仗剑守在门口。前面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武林同道,一个个翘首以待。
有人急不可耐,等得浑身发痒,不停地扭腰跺脚,抱怨道:“哎呀,都日上三竿了,无量宗怎么还不开门?”
“对啊,按理说早就应该开门迎客了。”
开门迎客,你们真当我无量宗是开窑子的啊?左少阳听得好笑,提着个鼓鼓的袋子挤着人群,往前走去。
身旁的武林高手看见他,纷纷露出笑意,以示好感。
左少阳挥手笑道:“让大家久等了,抱歉,抱歉。我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个三十多岁又肥又胖的男子,跟在左少阳后面追了上来,问道:“小师叔,你又搞到什么好药?先给我来两颗尝尝鲜!”
这家伙肥头大耳,衣着光鲜,走两步路就气喘吁吁,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却只有三流下品修为。估计是哪家土财主的儿子,送到门派学了点武功防身,钱多得没处花,想拿好药当糖豆吃。
左少阳见有人主动凑上来,伸着脖子挨宰,开门要见红,顿时喜上眉梢,抱拳问道:“这位大哥贵姓?”
那肥胖的男子受宠若惊,急忙客客气气地抱拳道:“在下范增。”
范增?三十多岁的人了,才练到三流下品,长得像是水桶似的,我看应该叫饭桶。
左少阳心中暗乐,此处人多口杂,不好说话,急忙将他拉到一旁,做贼似的四下看了两眼,这才举了举手中的口袋,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哦,原来范增范大哥。小弟确实刚刚搞到几种好药,你要不要试试?”
范增也不是什么好鸟,见左少阳鬼鬼祟祟的模样,顿时心领神会,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神情,警惕地看了看身后的人群,拉着左少阳往边上又走了几步。
这厮满面希翼,脸泛红光,急切地搓着双手,问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左少阳泪流满面:“小师叔,你搞到的是仙女解衣,还是好大一条柴?”
左少阳愕然瞪大了眼睛,呆了又呆,感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想拉着范增衣袖长笑三声,同道中人啊!
这年头世风日下,大家一个个外表斯文,都在装正经人,要想找一个同道知音,实在太难了啊!
这范大哥光天化日之下,第一句话就问绝世好药,不用说,这简直就是一个衣冠禽兽,不知已经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范增见左少阳不说话,顿时双眼发亮,激动满面通红,差点就忍不住跳了起来,惊道:“哇,不会吧,你真搞到这两种奇药?这可是绝世好药啊,现在市面上紧俏得很,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有银子都搞不到。来,来,每样给我来两斤防身。”
这家伙开口就要两斤,胃口和杜大哥有一拼,海量啊!左少阳很震惊,也很疑惑,现在江湖中,都流行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防身了么,我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左少阳愣了愣,盯着范增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心下有了底,这家伙肾有问题,还可能不行,摇头笑道:“范大哥,你方才所说的那两种玩意儿,早就已经过时了,白送都没有人要,市面上早已绝迹。现在流行的是一条大棒槌,朗朗上口,顾名而思义,这才是真正的好药。”
范增孤陋寡闻,没听过这种好药,心生向往,眼中露出狼一样光芒,急急问道:“一条大棒槌?这又是一种什么奇药,听着好像很威猛的样子。”
左少阳望着他嘿嘿直笑,信口胡吹道:“这一条大棒槌,相传是从大宋皇宫里刚刚流传出来一种西域奇药,号称太监福音,男人必备,绝非浪得虚名,用的人都说好。”
范增惊喜道:“宫中出品?皇宫里的东西,那可非同一般啊!”
左少阳面色正经,狠狠地点着头,大言不惭道:“据说这一条大棒槌的配方中,用了许多珍贵药材,虎骨鹿茸霍阳草,还有什么枸杞当归藏红花,只要是好药都往里炼丹炉里扔,功效强大,药力持久。宫中太监吃了这种奇药,也能长出一大截来。单凭这一点,范大哥你就可以想象此药有多厉害了!”
范增听得热血沸腾,双眼都直了,心神俱往,又问道:“世间竟有这种凶猛的奇药,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小师叔,你可知哪里有这种奇药卖呢?”
左少阳察颜观色,心下已打定主意吃定这死胖子,宰得他身无分文,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个药瓶子,得意洋洋地在范增面前晃了晃,笑道:“说来也巧了,小弟刚好弄到一瓶,正想找几个大家闺秀,试试效果如何呢!”
范增眼睛一亮,望着那药瓶子咕噜倒吞一口吐沫,满脸谄笑,拉着左少阳一诉衷肠:“小师叔,你也应该听说过,我范家在沧澜是名门大户,九代单传。奈何我自幼身体有恙,家中妻妾成群,却是力不从心,至今膝下无一男半女,做为一家之主,有点抬不起头来……”
嘎你娘,不孕不育是千古疑难杂症,不单是男的问题,女的也可能有问题,情况太复杂,我可治不好!
左少阳骇然张大了嘴巴,吃惊道:“等一下,范大哥,你说得太快了,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莫非你想找小弟代劳帮忙?”
代劳帮忙?生孩子有找人代劳帮忙的么?范增目瞪口呆,被他一句话气得差点吐血,也不知这黑脸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不知你能不能忍痛割爱,将这好药转手让给我?银子好商量!”
左少阳仿佛大吃一惊,将药瓶子往怀中藏了藏,伸手紧紧护住,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面色坚定道:“不行,不行!这可是上等好药,乃是行走江湖、采花猎艳必备,我好不容易才搞到这瓶。唉,范大哥,你这情况大多数男人都会遇到,很让人同情。可是小弟我也很为难嘛,我这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爱好,就是每晚无女不欢,一夜七次也需要好药助兴。”
一夜七次还要浪费好药助兴,这忒娘不是暴殄天物吗?范增深受打击,有些急眼了,呼哧呼哧急喘两口粗气,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摸出一锭雪花银,啪的拍在左少阳手中,大吼道:“十两银子,让给我!”
这家伙看着财大气粗,也太抠门了,十两银子就想砸得我心服口服,你也太小瞧师叔我了!
左少阳勃然变色,将银子反手拍在范曾掌中,指着远处恼火道:“十两银子,滚那边去,不要再来污辱我的好药!”
范增看着手中的十两银子,愣了又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