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拉着左少阳,愤愤不平道:“以我田不光风度万人迷的姿色,足以无敌天下,纵横花丛立于不败之地。自出道以来,只有别人家的千金小姐,抢着占我的便宜,白送倒贴上门的花儿都采不完,哪里还需要我去拐骗别人的小师妹?”
左少阳满面惊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大叫道:“不会吧?这种良尽天良的话,田兄你也说得出口?哦,不是,他们也说得出口?污蔑,这是丧心病狂的污蔑!田兄,小弟支持你去衙门喊冤,告他们诽谤!”
左兄仗义执言,真是一个插兄弟两刀的好兄弟啊!田不光刹那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田不光犯案无数,中原八大门派已联名发了海捕文书,要逮我归案。左兄你让我去衙门击鼓喊冤,莫非是想让我投案自首?
田不光自知罪孽深重,心虚地低下头去,腼腆道:“这个……左兄,告他们诽谤这事,我看就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们还是快些吃完东西,提早赶路,后面还追着两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呢。”
他想走,可是峨嵋派的两个弟子,不想让他轻易逃走。
两个身穿绿衣的峨嵋派弟子,仗剑从二楼一跃而下,长剑指着田不光的鼻子,怒道:“田不光,快把我们小师妹交出来!”
左少阳立刻就从他们的怒意中,感到了凄厉的杀气!
田不光无辜地耸耸肩膀,对着左少阳无奈地摊了摊双手。突然一道弯弯的刀光,从桌面上飞起。
“先人板板,还敢动手!”两个峨嵋派弟子大怒,双剑挥起,剑势清奇灵秀,往刀光迎了上来。
自古峨嵋天下秀!
左少阳看得心驰神往,这两个峨嵋派弟子的剑法,似已将峨嵋的清奇灵秀,尽数化在剑法之中,让人瞧得赏心悦目。
“铮”的一声,弯刀被双剑击回。
田不光大马金刀坐在长凳上,手握歪把子刀柄,刀光一闪,如同一轮弯弯的细月,带着一种十分奇妙,而且十分诡异的弧度,飘飘忽忽划出。
刀风骤起,就像是水波中的月影,一层一层往前叠推,就连田不光都不知道,这一刀会飘向何处。
刀是一柄弯月似的奇形弯刀,刀身又薄又窄,刀柄也是牛角似的弯柄。
这样的一柄怪刀,划出去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弧度。没有人能预先想到,这种奇怪的弧度,会带出一种什么样角度和方向上的变化。
左少阳眼睛睁得大大,也看不出这一刀的诡异变化,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田不光的武功,似是在水中练成的。
他这刀法,让人想起了铜钱飘落水中的情景,晃晃悠悠,沉浮而下。却又让人根本不知道,铜钱究竟要落在哪里。
两个峨嵋派弟子大惊失色,齐齐怒吼一声,手中双剑光芒大盛,挥得像是风车似的,死死护住头顶要害。
田不光的弯刀,似是月影在水中荡漾了一下,一下子就到了他们胸口,带出两串血珠。
幸好田不光的刀是划出,使的不是斩字诀,也不是劈字诀,伤口并不深,一时也要不了命。
可是左少阳马上发现,田不光这划字诀,比斩字诀和劈字诀,还要可怕得多,也凶残得多。
两个峨嵋派弟子被弯刀划上,刀光已经如附骨之蛆,紧紧贴住了他们的身体,悲惨的命运已经决定。
田不光的弯刀又快又急,一刀得手之后,刀柄一转,第二刀马上跟着第一刀,自下而上反撩划出。然后是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绵绵不绝,接踵而至。
鲜红的血珠,一连串抛起!
两个峨嵋派弟子又惊又恐,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换了两种剑法,三种身法,仍然无法摆脱田不光的弯刀。
那恐怖的刀光,就似附身的鬼魂,永远跟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两个峨嵋派弟子身上的绿衣,已被弯刀划出无数条横七竖八的长缝,一丝丝一缕缕的血迹,从刀伤渗出。
胜败已定,就看田不光的心情,想怎么玩死他们。
左少阳于心不忍,摆手道:“田兄,还是算了吧!峨嵋派中的一个女弟子,是小弟的相好。”
“好!左兄既然发话了,我就给左兄一个面子!”田不光哈哈一笑,手中刀光突然光芒大盛,斜斜地往两个峨嵋派弟子脖子横劈了过去。
两个峨嵋派弟子大骇,急忙举剑护住脖子。
“铮铮”两声脆响,双剑被弯刀劈断。两个峨嵋派弟子身形翻滚,已经被劈得从大门飞出了驿栈。
田不光的弯刀滴血不沾,就如一轮清亮的上弦月。
左少阳眼神微微一缩,赞道:“好刀!田兄好刀法!”
“左兄过奖!”田不光嘿嘿一笑,将弯刀收入刀鞘,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笑道:“这可是一柄魔刀,出刀必见血。”
门口冒出两颗发髻散乱的脑袋,两个峨嵋派弟子灰头土脸,扒着门框放狠话:“田不光,你这龟儿子等着,我们回去找四位师兄来收拾你。峨嵋四秀知道吧?你死定了!”
两人瞪着左少阳:“还有你这黑脸小子,我们记住你了!与天下第一采花大盗称兄道弟,人人得而诛之!”
左少阳白眼直翻,又气又怒。先人板板,格老子,这两个龟儿子忘恩负义,亏我还开口替你们求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