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头,女人床下被视为污秽之地。说一个男人躲在女人床榻下面,简直比骂尽别人的祖宗十八代还狠毒,让男人面子尽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身为一名长期从事偷窥工作的专业人士,左少阳有着十多年的丰富逃命经验,对被人发现之后的一系列逃跑流程,了如指掌,轻车熟路。
以他这资深从业人员的专业眼光来看,偷看别人洗澡是一门技术活,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提前找好退路,不能让人逮住现行当场抓住,钻地洞和钻狗洞都是一个样。名声虽然有点不好听,但是逃跑效果极佳,比扮龟公和躲窰姐床下面强多了。
乌山派的人都到了门口,左少阳也顾不得计较,将铁锅掀开,带头钻了下去,对着龙仙儿急急招手道:“仙儿小姐,逃命要紧,快下来!”
几个窰姐又把铁锅安好,往灶里塞进去几根烧了半截的柴火,扭着屁股迎到了院子里,嗲声浪气叫了起来:“哎呀,各位爷,您们可来了……”
左少阳在灶洞里听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鳮皮疙瘩哗哗往下掉。日啊,果然是日接数客的主,今日收了本公子的银子不办事,欲求没有得到满足,这声音太忒娘骚了!
灶坑下面其实不算是一条正规的地道,把地下的天然溶洞修整扩宽,能让人弯着身子行走,就是剑南镇的逃命通道,战时可以躲避土蕃外族屠杀,也可以躲避官兵骚扰围剿。
要不是左少阳施展妙手,替窰姐们诊脉看病,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她们是绝不可能将这剑南镇的最大机密,告诉一个外人知道。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床榻都翻了起来。地道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左少阳猫着腰,拉着龙仙儿的小手,扶着石壁,摸黑往前方逃去。
这地道似是开在剑南镇大街下面,离地只有丈余,隐隐可以听见上面人声鼎沸。而且每隔不远都有一条岔道通往上方,好像每一户人家都开了一个入口,方便逃往地道里面。
往前走了数百丈,地道渐宽,已经可以直起腰行走。前方转弯的地方,突然出现了火光。
日啊,这里有人!左少阳吓了一大跳,急忙停下了脚步。
龙仙儿紧跟在他后面,收势不住,一头撞上来,胸前两团柔软,紧紧贴在公子背上,又疼又酥又麻,还有点异样。龙仙儿大惊,刚要大叫出声,一只大手就捂住她的小嘴,另一只手绕过来将她小腰一搂,忽地按在了墙上,两腿之间还插进来一只脚,膝盖顶在她腿窝子中间,让她不能乱动。
莫非公子临时起意,要用强?龙仙儿心里噗噗乱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别人这样大胆冒犯,她早就甩手两大耳光,再一脚踢碎了他的蛋黄,可是公子不外人,是被迫从了他,还是主动从了他呢?
黑暗之中,左少阳看不见她通红的小脸,也不知道她心里彷徨。只听见龙仙儿心脏砰砰直响,被握住了敏感的小腰,浑身都似在微微颤抖,双腿往里夹了夹。
左少阳被她夹紧了大腿,感觉一片舒软,心里一荡,低声道:“别出声,前方有人!”
“嗯,嗯……”龙仙儿两眼在黑暗中闪闪,轻轻点点头,抓着公子的手缓缓拉开,声音有些急促,颤声道:“公……公子,你能不能先把脚拿开?”
“哦,哦,仙儿小姐,你夹疼我了。”左少阳急忙将提起的脚放下,悄声讪讪干笑道:“这招点苍弓箭拳中的膝撞,凶猛强悍,乃是公子我独一无二、惊天动地的绝技,比江湖中令男人闻风丧胆的断子绝孙脚,也不遑多让。没想到仙儿小姐技高一筹,竟然能在发力之际将我夹住,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人了,好功夫!”
公子说的这叫什么荤话?龙仙儿听得身子发软,脸颊滚烫,忍不住又夹紧了双腿,几乎靠着石壁都站不稳了,低声问道:“公子,前面是些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待我悄悄摸过去看看再说。”左少阳伸手摸了摸大腿被夹过的地方,心里又是一阵荡漾,真爽!
地道前方是一个数丈宽的天然石厅,地上生着一堆火,照得四壁通亮。左少阳蹑手蹑脚地摸到拐角处,鬼鬼祟祟地偷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石厅里人头攒动,竟然盘腿坐着上百个江湖中人。一个个刀剑横膝,闭目养神,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嘎你娘,这么多高手,在搞非法聚会啊!左少阳惊得一下子缩回脑袋,不敢相信地眨巴着眼睛。难怪邪道弟子奔赴大焰山,一路上都没有一个正道中人跳出来横加阻挠,原来是集中了力量,都聚集在这里等着下黑手呢。
“严掌门,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动手?”前方忽然有人出声问道。
严掌门?峨嵋派掌门严独鹤,这老家伙也来了!左少阳愣了愣,又鬼头鬼脑地伸出了半个头。
这才发现,这些聚在石厅里的百十位武林正道人士,看似杂乱无章地随意坐在一起,其实还是有门派之分。围着火堆的八个人,明显就是西南武林八个名门正派的主事人,峨嵋派掌门严独鹤,赫然也在其中。
“大家稍安勿躁,据我黄陵派的弟子回报,上面出了一点意外情况。”火堆旁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头站了起来,摆手道:“听说乌山派掌门夏侯渊的儿子夏边流,白天在客栈门口调戏别人的丫鬟,让一个黑脸小子打了个半死。夏老鬼心胸狭窄,气量本来就小,都快气得吐血,简直发疯了,带着人手挨家挨户搜捕行凶打人者,闹得整个剑南镇鳮飞狗跳。最为可恨的是,我西南武林正道各派安插在镇内的暗桩,遭了无妄之灾,几乎被邪道拔了个干净……”
石厅里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乌山派掌门的儿子都敢打,谁知这黑脸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