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娥之散曲,数百年来无一人可比拟,只可惜是一位女子,若是名男子。说不准,却也能博得如起夫君一般的名声。
这升庵先生与王偕说了一会话,倒是些文人常说的,顾绾自然是插不上什么话,只得静静含笑,偶尔为两位添一杯清茶。
只是此时这位名满天下的升庵先生看着顾绾,微微一笑道:“老夫之前曾偶得夫人一文章,文章平实易懂,虽说毫无文采,可是却非常有用,夫人取之以论文为名,倒也着实贴切。”
顾绾见到人家老先生如此给面子,自然是要谦虚几声的。只是谁知道这老先生根本就不给顾绾这个机会,便是直接开口说道:“老夫当年为官之时,下官报送之文章文采有余,叙事不足,若是都采取这种文体,到会方便很多。夫人不必谦虚。这世间所谓的才子已经够多了,需要的正是兰君和夫人这种务实的人才。”
顾绾听完,顿时对这位明朝大才子的观感有所改观。
其他的不说,这位名传千古的升庵先生,还真是个有个性的人。
“如今朝中奸佞当道,兰君任官于此地,却也不是一件好事。”
王偕笑了笑说道:“先生说的有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而后这两人又开谈论文人的那一套,顾绾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插话的,只是从这位先生的言语之中,倒是了解了那位嘉靖陛下为什么对此人恨之入骨。
此人太过聪颖,言辞犀利,甚至可以说是绝对不会为对方留一点情面。顾绾都可以想象得到。当年在大礼仪之时,这位到底是怎样的咄咄逼人。
顾绾垂手低眉,看着倒是分外贤淑。
正与杨升庵交谈甚欢的王偕瞥了她一眼,顿时心中晒然。
估计此时这位已然快睡着了。
王偕只得轻声咳凑一番,顾绾赶忙睁开眼睛,从袖子中拿出来潘老的信,交给了杨升庵。
顾绾自然不知道这封信上写得什么。
“我与潘兄已然数十年没有见过了,当年江南一别,却不知会在这烟瘴之地长久逗留。这十几年的光阴说到底都让我空负了。”
这句话说出来,倒是没来由的多了几分伤感。
顾绾赶忙开口说道:“先生这光阴怎能算是空负了呢?您的文章诗词,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瑰宝。天下谁人不识升庵先生。”
顾绾自认为十分不会安慰人,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强上了,但是好在这位升庵先生生性倒是有几分苏东坡的豁达,不一会儿就与王偕谈笑风生起来。
说起来,这千古名人就是有些个性,若顾绾是皇帝,定然也不会让这位重新回到京师,毕竟此人名气极大,有不甘平凡。
若是个小人也就罢了,可偏偏人品上没有缺陷,但是又着实可恶。所以嘉靖就把这位一直晾在滇南。既不允许召还,也没有痛下杀手。
倒是让这位空有满腹才华的人虚度了大好年华。
此时那位年轻的禅师坐在正中央,开始讲授佛法。鸿元禅师声音清润,字字如同珠落玉盘。
倒是听得让人心生愉悦。
虽然顾绾一个字也没有听明白。
倒真是深奥。
待到这冗长的佛会结束之后,顾绾已然困得不行了。王偕还非得像哪位鸿元禅师问禅,倒是让一心想要回去补觉的顾绾一阵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