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千似乎意识到什么,便问道,“她跟你什么了?”
“她跟我呀。”
顾卿夜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可着,眼神中竟露出些兴趣的味道。
而见她如此,金万千却也并不再追问,只是看向亭外微微被风吹皱聊湖水,几尾红影正畅快的游来游去。
所有的蠢蠢欲动,都伪装在平静的外表之下。
“哇——哇——”
粗劣又带着嘶哑的鸣声从远空中传来,随即,一只黑色的大鸟掠进来,稳稳的落在凉亭栏杆上,低着头用乌黑色的喙,仔细梳理着羽毛。
金万千看了这鸟儿,不禁笑了,“人都,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你却倒好,专训练了这么一群哇哇叫的家伙传递消息。”
“如今信鸽满飞,无论是谁,想要截获消息都并不难,但它们却不一样,顶着凶鸟的名头,偶然碰上都还要骂声晦气,更别是主动擒捕。”
顾卿夜招招手,那乌鸦便又‘呜哇’一声,乖巧的飞起来落在她如玉的手上,并展起双翅保持着自己平衡,冲着她伸出一根指粗的左爪。
那上面绑着一个竹管。
“倒真是听话。”
金万千不禁对这训练有素的乌鸦赞赏起来,寻思着,自己要不要跟她讨两只乌鸦玩玩,然后把自己那些信鸽也换换。
而顾卿夜已经将竹管内的纸卷取出来,审视着上面的字迹。
见状,金万千也凑过去,却发现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御密令,权停查,兵宋办。
金万千不禁摸了摸下巴,啧啧道,“果然是多疑派的风格,这么点儿事,竟然是密令停职查办,还让兵部尚书宋世殊来主办,阵仗够大的啊。”
“这可是他窃来的江山。”
顾卿夜径自冷笑,“偷来的东西,若是听别人有分毫想要触及的念头,就会像是被耗子咬了鼻子的狗,惊得乱窜。”
“这个比喻很不错。”
金万千点点头,和善的笑容中溢满嘲讽,又似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一般,喃喃道,“窃来的江山啊,窃钩者诛,然,窃国者诸侯。”
这万里江山,就犹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而他楚河作为一个守护明珠的人,却将明珠据为己樱
他辜负了所有饶信任。
“不急。”
顾卿夜撒了手让乌鸦飞走,自己却将纸条攥在掌心,待再伸开手掌的时候,便只留一团齑粉,被微风吹散到亭外的湖水里。
金万千收回思绪,执起酒壶将二饶玉杯都斟满,“先是户部,再是兵部,权亦泽有的受了。”
“嗯。”
顾卿夜赞同的点点头,“权亦泽的确忠君,且只忠于一人,但那人,无论对谁都有存疑,所以单凭这个火星,就足以让权亦泽引燃全身。”
“一旦权亦泽被推的足够远。”
金万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站起身来,望着平静如初的湖面,负手道,“我们的机会,就真的来了。”
但顾卿夜却不语,只是径自感受着轻柔的春风,冷笑悄悄浮上唇角。
那一么?
不会太远的。
然而事实证明,消停日子过久了也容易长毛。
梅初雪生病卧床,府里下人们都伺候的心翼翼,权亦泽也没去上朝,却总是早出晚归的,整个将军府似乎都遗忘了南华苑,这让慕云玖竟觉得有些无聊起来。
于是,她便让倩兮通知了顾卿夜和金万千,约在庆元台喝喝茶,聊聊八卦什么的,顺便还想打探一下,权亦泽能不能把自己玩死。
依旧是楼上的包厢,只是,却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装修的精致了许多。
慕云玖将一叠整整齐齐的纸推到陈永生面前,顿时,陈永生的眼睛,就好像是被点亮疗烛,闪起了光芒。
这是新的话本儿!
“一共是三个新故事。”
慕云玖笑笑介绍着,“《牛郎织女》、《牡丹亭》还佣西厢记》,上次我不舒服,一直没能把答应的故事给你,所以,多一个就算是补偿好了。”
“谢谢九公子!谢谢九公子!”
陈永生接过纸张爱不释手,见状,金万千便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陈班主,接下来可要费心力钻研新故事了呢。”
陈永生当即会意的点点头,“是是是,金老板你们谈着,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分析故事了。”
罢,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而听着陈永生下楼,顾卿夜凤眸弯了弯,神色流光潋滟的靠近了她,呵气如兰,“阿玖,你主动约我出来,是要表白吗?”
“并不。”
对于顾卿夜的恶劣和贪玩,慕云玖早就习以为常,于是,便只好假装看不见她。
这家伙,有人敢娶她吗?
“哎呀,不要这么冷淡嘛。”
顾卿夜邪笑不止,又挑了她的下巴,使她转过来看着自己,悠悠道,“权亦泽那个把柄,你想知道吗?”
顿时,慕云玖眸色一亮,“什么?”
可没想到,顾卿夜却叹了口气,状似伤心掩面道,“我这么青睐你,盛情邀请你做我的面首,可你竟然一直记着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