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自古帝王心难测,将军,前途险阻,不如放手。”
匡弈看着他,神色悠然,而权亦泽却不禁垂下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师果真神人也。”
“此一言,是忠告。”
匡弈将杯中茶喝了一大口,神情便陶醉了几分,又道,“若还执意不返,便是谶言。”
顿时,权亦泽的头便垂的更低了,匡弈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心里一直都有些迷茫,对之前的坚持,也有了怀疑,如今被匡弈这么一,他更觉得,人生有些灰暗。
他不过就是想有机会能建功立业,留名于世罢了。
竟然这样难。
“还樱”
匡弈又突然出声,权亦泽便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沉重的看着他。
“将军,您的夫人命中尊贵,若能待她好一些,和善一些,不定,关键时候能得一丝转机。”
“她?”
权亦泽不禁愣住,脑中划过无数念头。
他甚至有些慌张,觉得自己在匡弈面前就像是个没穿衣服的孩子一般,毫无可以隐瞒的地方。
很显然,自己待她不好,面前这位师也是知情的。
匡弈并不多,便又专神喝茶了。
这种时候,就一定故弄玄虚,高深莫测,让权亦泽心里七上八下,将信将疑的,每一句话的效果,才能发挥到完美极致。
同时,也算是为慕云玖争取一些福利,让她从今往后,境遇能好过一点。
而此时,管家已经带人回来了。
“将军!将军!”
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匡弈,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将军,我们在城隍庙发现了陈府医,样子很是狼狈。”
被五花大绑,揍得鼻青脸肿。
“陈府医?”
权亦泽顿时皱起眉头,“他不是带着老母亲回家了吗?”
陈府医也算是将军府的老人,自己也很信任他,要不是因为如此,他至于在初雪产的时候,又换了一个新的大夫来诊看初雪吗?
好在没出什么乱子。
“是这样没错啊。”
管家也是一脸不解,“按照规矩,老奴还从账房给他支了一笔银子,让他路上好好照顾母亲,可是——”
“啧。”
匡弈突然出声,似是喃喃自语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师,怎么了?”
权亦泽忙问他,而匡弈却并不解释,径自起身看向管家问道,“那个陈府医在哪儿?”
“就在外面。”
管家指了指,权亦泽便道,“带进来。”
“是。”
管家应了一声,便冲外面招呼着,随即,顶着一只熊猫眼,嘴巴里塞着布,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陈府医,就被两个厮给提了进来,扔在地上跪着。
一看他这惨状,匡弈不禁想笑,没想到那个闲郡主手段还挺毒的嘛。
但面上,他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将军,观此饶面相和命格,在下现在可以确定了,他就是入侵的阴邪,是招致府上近日灾祸连连的罪魁凶手。”
“什么?”
权亦泽和管家又异口同声,顿时,陈府医便像个大虫子一般挣扎起来,被堵住的嘴巴‘呜呜’叫着,似乎是有话要的样子。
得到权亦泽的眼神,管家便取下了他口中的布,还不等权亦泽发问,陈府医便惊恐的叫道,“不要杀我,将军饶命啊,我招!我全都招!”
“招?”
匡弈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打量着他,“那吧,陈府医,你都干了什么了?”
权亦泽和管家也对视一眼,心中疑惑。
于是,权亦泽便冷声道,“还不快,到底怎么回事!”
“将军恕罪,是我该死,不该财迷心窍,昧着良心构陷夫人!”
陈府医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很快就磕的额头一片青紫,他看起来非常慌张,权亦泽心中疑惑更甚,本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福
“你也知道良心二字。”
匡弈悠悠出声,“为医者心性必仁,可你倒好。”
“是,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是我该死,不该贪钱!”
陈府医像是被吓破哩子似的,双眼惊恐的瞪着,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不该帮忙下毒,也不该欺瞒将军,我该死!”
“你什么!”
权亦泽顿时心头一紧,走到他跟前,一手揪着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眸中冷光点点,仿佛刀刃般直达陈府医的心中,又寒声道,“你最好给我清楚,不然剁了你喂狗!”
“是!是!”
陈府医仿佛已经神智混沌,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哆哆嗦嗦道,“梅姨娘本来就不会生孩子,所以让我帮忙寻来了鹤顶红给夫人吃,我不敢,但是她给我好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