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香啊。”
副将平日里总是很和善,所以,士兵们,尤其是他身边经常跟从的几个士兵,跟他说起话来也比较随意。
此时,闻见越发浓郁的酒香,有个士兵都已经在咕咚咕咚咽口水了。
“怎么?一个个都馋了?”
副将笑的好像是慈爱的长辈,敲了敲其中一个士兵的脑门,又说道,“都打起精神来,等咱们胜了,也可以高高兴兴的喝酒吃肉!”
“是!”
几个士兵顿时精神一振,而其中一个便又问道,“大人,这酒香——我们要不要赶紧去禀报将军?”
副将想了一下,便点点头,“嗯,去吧。”
……
回到军营之后,权亦泽一言不发,而沈河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言不发。
权亦泽也不理他,径自回了营帐,负手站在地图前看着,而沈河便也还是站在他身后,静静的,不说话。
久久的,他听见权亦泽问,“沈河,你为什么针对副将?”
沈河张了张嘴巴,有些倔强的说道,“将军,属下并没有针对副将大人,也从来不敢针对副将大人。”
“你觉得本将军傻?”
权亦泽回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本将军一点都看出不来吗!”
沈河急忙跪下,“将军,属下不敢!”
“那你说说,你是何意!”
权亦泽怒不可遏,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河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公然与副将争执。
沈河不过是仗着,他曾经就跟在自己身边,所以,面对副将的时候,总想着向他示威。
好在,副将镇守边关多年,为人老持稳重,并没有和他一般计较。
“将军,属下只是想要帮您罢了!”
沈河抬起头来,望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您一直都那么憋屈,到了边境这军营里才好了些,可这一连几次的战事也并不理想,属下就想帮您打个胜仗,让您真正的开心,真正的扬眉吐气!”
“你!”
权亦泽瞪着他,没出话来。
“将军,属下并不是对副将有什么偏见,而是他真的一直都想排挤属下!”
沈河的眼睛有些发红,“副将一直镇守这里,却一直都是副将,而您有从天而降回到这里,您觉得,副将心中对您,就真的一点怨言都没有吗!”
“放肆!”
话音才刚落,权亦泽已经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可是这一次,沈河却咬紧了牙关,硬生生的受着,并没有让自己的身子摇晃一下。
于是,强撑过来自肩胛的一阵剧痛之后,他咬着牙,执拗的说道,“将军,属下真的是在担心您啊,那副将虽然长了一副好人相貌,可是真的如何,谁又知道呢?”
“他是不是好人,本将军自然心中有数!”
权亦泽气的不轻,而这时候,外面便响起一个声音,“报告将军!属下奉副将大人的命令,回来禀告消息,南梁边城里传出来的酒气,已经越来越浓郁了!”
顿时,权亦泽又要踹第二脚的动作便停住,然后,他收回了脚,重新站好,又轻轻地吸了口气,调整好语气和情绪,对外面说道,“本将军知道了,回去继续观察,一定不得有误。”
“是!”
士兵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又离开。
过了一会儿,权亦泽便又重新抬起脚来,狠狠地踹在了沈河的肩膀上,又怒道,“沈河,你这样子是在扰『乱』军心,你知不知道!”
“属下不知道!”
沈河依旧不肯低头,咬着牙承受,又说道,“属下什么都不知道,属下唯一知道的是,将军想赢,而且,在这里,别人不敢说,但是我沈河,却一定对将军忠心耿耿,万死不辞!”
“你——”
权亦泽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他当初,怎么就提拔了这么一个偏执狂?
(作者:要是论偏执,您权大将军也不差啊,或许是你俩相同的人格魅力,使得你选择了他吧?我什么都没说啊,望天。)
……
南梁的城内,士兵们正在三五一组,一边唱着歌,说笑着,一边驾锅生火,并且不断的往锅里添加着一种红『色』的叶子,然后,源源不断的酒香,便四散开来,飘溢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多余的,便被风儿送了出去。
去到,有人想让它去到的地方。
“这东西,还真是管用啊。”
夜凌枫远远的看着士兵们来回忙碌,便也伸手扇了扇,将空气中浓郁的酒香送进自己的鼻息中。
“这个呀,叫做红叶草。”
南绫墨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说道,“本来是师父酿酒的时候经常用的辅料,但——”
话没说完,她的神『色』突然就是一变。
随即,她便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飞快的垂下头,什么都不说了。
夜凌枫见状,不禁心里叹了口气。
杜白芷死了之后,南绫墨最终还是知道了公孙鸩的死讯,沉寂了好些天,总算是被苏珩哄的振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