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乐翻个身,面朝里面,脸上的清痕隐隐发痒,像他心中垂垂许久的情,一点一点食尽心魄中大地,最后慢慢腐烂,留下挠心的痕迹。
过了许久,弥生终于不在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弥乐才道,“天色已晚,睡吧。”
“唉,你呀。”弥生毫无意义的叹息一声,便栽倒床上,睡了过去。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弥乐又翻转过来,‘若是我不守那戒律清规,又如何按耐住心中的悸动?师兄,你会给我一个机会么?师兄啊,自始至终糊涂的那个人,只有你啊。’
鸡鸣啼晓,这种事向来不准的,谁知道这个鸡一天叫几次或一次也不叫,又什么时候叫呢?
不知道这是今天的第几次啼鸣,无月痕静如冰湖的脸上,如初春一般,有了裂痕。
眉头紧皱,眼皮下似有滚珠游动,滚珠挣扎了一会儿,眼皮终于败下阵来,不知是多久没睁开眼过了,一阵刺痛袭来。
许是多天除了些许汤药,便没有在进食的原因,他竟虚弱到坐不起来,好不容易挣扎着坐了起来,反应又变得呆滞。
“这都过去三天了,师兄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醒。”
“你放心,谢家主和谢公子都说他一定会醒来的了。”顿了顿,那个声音又继续说道,“谢家主不是说了,今天要是还没醒,就再施一次针,那么疼,无公子应该不会想要再来一次了。”
这两个声音好熟悉……,无月痕木然的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个声音越来越近。
林夕瑶一踏进里屋,便看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景象,无月痕呆坐在床上,迷茫的看着她。
大脑像是慢慢苏醒过来一样,发出长时间不用,生锈机械的声音,慢慢开始运转起来。
林夕瑶喜极而泣,直奔过去,“师兄,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欣喜的看着他,坐在他床边,等他回应,秋慕雪察觉到不对劲,“林姑娘,无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以往无月痕的话也不多,总挂着舒和的笑容,可现在除了呆傻,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被她着一提醒,林夕瑶也发现了,伸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师兄,你没事吧?你看的见么?”
无月痕本能的抓住眼前乱晃的手,“我……我看的见。”
许久不开口,他声音带着干涩的沙哑,说话也不那么顺利。
林夕瑶这才稍稍放心,“师兄,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么?”
大脑像是突然能正常工作一样,脑中浮现出两个人的名字,无月痕迟疑道,“夕瑶、师妹,还有,秋姑娘。”
林夕瑶和秋慕雪对视一眼,看来是没什么事了,“这里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无月痕扶着脑袋,只觉的那个脑袋从未像现在这样昏沉不已,总觉自己第一个见的人另有他人,是谁呢?
“师兄,你不记得了?”林夕瑶细声慰问,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师兄你记不记得你受了很重的伤,我们为了救你,才来到这里,你都昏睡了半月了,现在终于醒了。”
“是么,我受了伤?受了伤……我娘……我娘呢?我娘怎么样?”无月痕突然想起来,天没有下雪,地上有厚厚的雪,还有不断滴落的血,还有夜魅……
“姨娘现在很好,姨娘没有受伤……我一高兴,怎么就忘了告诉姨娘了呢?”林夕瑶立马站了起来,秋慕雪立即说道,“你别着急,你先陪着无公子吧,我这就去告诉夜魅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