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他...带上他...”那具魂魄用一种空洞、深邃更像是来自无底深渊的声音说道。
“记住,永远不要再让他回到这个林子,另外这块石头决不能离开这孩子半步...“魂魄带着一丝令人无法抗拒的口吻缓缓说道。
“走了,走了...”那句魂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畅然,听上去像是从什么事中获得解脱一般,像是对自己说的,但又像是对着老柴说的,东一句西一句的听得老柴有些头大。但还没等老柴反应过来那具魂魄的身体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好像是压根没存在过一般......
云天在脑子里根据父亲的描述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回忆起了魂魄说的另一句话,但已经晚了。自己整个身体像是突然间被一股力量往下吸一般开始快速下落。在下落的同时用余光扫到其他人跟自己一样也在往下掉,在混乱中云天突然发现头上的光亮正在慢慢变小,变小、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了,怎么回事?整个过程就像是被一张巨大无比的嘴吞进去然后嘴巴又合上了一般。还没容云天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就像突然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天朦朦胧胧的有了一丝丝的微弱意识,吃力的将沉重的眼皮缓缓地睁开。有些费力的坐起身来,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四周没有一丝丝的声响,身处一个完全安静的空间,这是哪?我在什么地方?这里还是老林子吗?此时无数个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人在处于绝对黑暗与寂静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发自心底的恐惧与强烈的不安感。越是这种时候越觉得周围触手可及的地方到处都是危险。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极度恐惧不安感不是面对一只饮血蚀骨的猛兽或是身临绝境险地,而是面对一种完全的未知感。那种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么的感觉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大壮、石猴、飘影…”云天压着喉咙小声试探性的叫了几声,压低的几近微弱的嗓音好像生怕吵醒什么‘东西’一般。
云天满心期待着等了好久,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因为这多余的‘杂音’而听不见来自同伴的回应。时间像一条斩不断的溪流一样从指间悄悄溜走。
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在那种情况下哪怕是多等一秒钟都是煎熬,云天感觉自己仿佛等了‘好久’。就像是在等待能够拉自己爬出泥谭沼泽的救命稻草一般。但时间在渐渐的消耗掉云天那为数不多的希望,没有任何声音传进自己此时唯一可以起作用的器官——耳朵。云天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心里的紧张感恐惧感陡然而增。
“大壮、石猴”云天自己都不知道这几个字是怎么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比之前要大但却是颤抖的,夹着一丝绝望......声音就像是射出的弓箭一去不返,消失在了这无尽的黑暗中,周围瞬间又陷入了一阵寂静中。云天此时甚至可以听见自己那‘咚咚….’的心跳声。
对于一个刚刚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处境,可想而知对那颗‘幼小的’心灵打击有多大。云天开始壮着胆子用手在四周试探性的摸索着,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还有那想要摸到什么又害怕碰到什么‘东西’时的矛盾心理。就像是让你去一间完全黑暗的房间里面摸一块糖果出来,但不幸的是房间里还有一条不知盘在何处的毒蛇。云天此时的心情大概就像是这样的,既想尽快摸到那块‘糖果’又担心自己会不走运的触到那条‘守株待兔的毒蛇’。
但是上天再次跟云天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云天摸了好久嘴里还在叫着他们的名字,但就像将声音扔进了无底洞一般连回声都没有。
云天此时开始懊悔为什么自己要答应来老林子,为什么要将云天石从自己身上取下来,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云天脑子里各种想法念头就像是吹了集合号一般瞬间全涌上心头。云天就这么静静地盘坐在地上,脑子像被人用棍子插进去搅了个翻天覆地一样,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