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一惊, 从没想过会被人以这个姿势抱起,而且这人还是他娇滴滴的外孙女,无崖子转念想到:她武功已经如此高深,抬手开山裂石都不在话下,抱起他来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王语嫣发现入手的重量并不太重,可见他消瘦的厉害,蹙眉说道:“等外公和我回了曼陀山庄, 我和娘一定会把你养得胖一些。”
无崖子失而复得,颇为宠溺的说:“都依你。”
王语嫣出了木屋之中,看到外面已经大变样,本来空旷的场地之中, 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大松树。可见他们传功之时, 外面比拼之激烈。唯一的空地中央燃着一簇熊熊烈火,烈火两侧站着两波人。
苏星河和丁春秋正在教量内力,苏星河那一侧, 有段正淳, 段誉,身后还有少林寺的众位僧人,不过这些和尚之前就被丁春秋化去了内力,一点忙也帮不上, 反倒成了被保护之人。
星宿老怪身后跟着他星宿派的众多弟子。
四大恶人,慕容复, 包不同, 阿朱阿紫阮星竹等人远远的站着观战。阿紫还远远的喊着:“爹, 你怎么这么傻呀,那个王姑娘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你就要帮着她死战到底,现在是他们门派之间自己的事情,让他们两败俱伤多好,你何必跟着送死呢!”
阿朱喊道:“是呀,爹,你看我们公子爷已经退出了战圈,你也快点退出来吧,不要让娘担心!”
段正淳手臂抵在苏星河的背心之上,两人的内力和丁春秋堪堪持平,可见星宿老怪丁春秋内功有多么深厚。
段正淳怒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了的事怎么能反悔!”
他对慕容复那小子见风使舵,见不好就溜的行为很是不耻,理由说得再冠冕堂皇,在场都是聪明人,慕容复还不是怕了星宿老怪放毒!
两方全神贯注斗得激烈,没人注意到王语嫣出来了,而是一旁观战的阿紫叫道:“啊!王姑娘出来了,她还抱着一个人!那人是谁?何时进到木屋里的?”
她这话引得苏星河一惊,抬眼看过来,发现王语嫣手中抱着的正是无崖子!
高手对决,有时决胜就只在那分神的一刹那,丁春秋抓准时机,用力一推,那火柱眼看就要扑在苏星河与段正淳身上!
段誉只能看着干着急,他现在后悔空有一身武功却不会用,他想传给别人内力跟本就不会传功的法门,手掌若一挨上,反倒会吸了别人的内力到体内!
王语嫣抱着无涯子,足尖一点就飘了出去,未及落到段正淳身后,已经凌空一掌拍出,将火苗拍向另一个方向,那火焰直扑丁春秋而去。
丁春秋出掌格挡,竟然力有不及,火焰来势威猛,直直而向他落来。
丁春秋衣服和胡子眉手都烧着了,浑身一股『毛』发烧着的焦臭味儿,他气急败坏的瞪向王语嫣,这一眼,却如见了鬼一般,“你……你……”
丁春秋敢背叛师门,也是耍了手段才害的无崖子掉下深崖,若是论武功,他是远远不及无崖子。这些年来敢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也是以为无崖子已经死透了,他再没有约束力。
现在,已经死了三十年的人,正睁着怒目瞪着他,岂能不吓了他一大跳!
苏星河也没想到师傅还会出来,以为他传完功之后必然会人死灯灭,刚刚王语嫣『露』的那一手,明显是已经得了师傅真传。不过现在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而是欣喜于能再在阳光之下见他老人家一面,苏星河跪下道:“师傅,您老人家安好!”
一旁受了重伤的薛慕华,康广陵等人,一听师傅管这位老者叫师傅,便知道这位是他们的祖师爷,也跪下磕头道:“给您老人家问好。”因为他们已经被逐出了师门,不敢称其为祖师爷。
段誉上前说道:“这是谁呀?语嫣你抱着这老前辈很累吧?快让我来吧。”
王语嫣看看他,说:“你去找一把竹椅过来。”
虚竹这个时候从众僧身后拖出了一把竹躺椅过来,:“这是我们之前给慧静师叔做的,先给老先生用吧。”
王语嫣向他道了声谢,将无崖子小心安置在竹躺椅当中。这时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一位面如冠玉风度娴雅的先生,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苍老。
无崖子说:“星河,你们都起来吧,丁春秋,你坏事做尽,欺师灭祖,天还没有收了你,看来是想让老夫亲自收拾你这个叛徒。”
这时丁春秋已经看的明白,这人是人不是鬼,怒道:“你们之前合起伙来装死骗我?!”
无崖子:“嫣儿,你看仔细了,苏星河是我的大徒弟,你就叫他一声师伯,那丁春秋是背叛师门的逆贼,他不配让你喊一声师叔。”
无崖子之前还怕王语嫣没有继承他的功力,会打不过丁春秋没有自保之力,所以不想把报仇的重担压在她身上。但是从刚刚她那一掌中,他看得出来,丁春秋还奈何不了她。
苏星河一头雾水,之前与师傅说好,破了珍珑棋局之人,师傅是要收为关门弟子的,现在让王语嫣叫他们师伯,师叔的,这是从何论起啊?
无崖子说道:“嫣儿是我的外孙女,已经尽得逍遥派的真传。”
他不去理会在场中人的惊讶之声,无崖子对王语嫣说道:“把你手上的宝石戒指给他们看看。”他一早就看到这丫头带着他的戒指,之前还以为丢了,想来是当时走得匆忙,落在家中了。
王语嫣依言抬起手,『露』出那个七彩流光的宝石戒指。
无崖子说:“从此以后,她就是逍遥派的掌门人。”
丁春秋怒道:“老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掌门指环何等重要,我和苏星河争了几十年,你竟然给了一个黄『毛』丫头?!”
无崖子说道:“嫣儿,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这丁春秋所赐,你去帮我清理门户,不过,先不要伤他『性』命,我要亲自结果了他!”
王语嫣正『色』说道:“是!”
丁春秋哈哈大笑:“你无涯子全盛时期都不能把我怎么样,现在成为了一个瘫子,又想叫个黄『毛』丫头来清理门户,简直是痴人说梦!”
王语嫣冷然说道:“丁春秋,本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既伤了我外公,就留你不得,此仇不得不报,请了!”。
段誉焦急的说道:“语嫣!你要小心他暗地里施毒啊!”
只见王语嫣飞身向前,左手伸出,小指在他右腕太渊『穴』上轻轻一拂,丁春秋手上一麻,握着逍遥扇的五指便即松了。这一下,乃是天山折梅手的高招,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她小指的一拂之中,含有最上乘的小无相功,任凭丁春秋的功力再深手中逍遥扇一样给夺了下来。
丁春秋不由得一震,改变之前对手只是黄『毛』丫头想法,心想:此女年纪轻轻功夫竟如此了得,甚至于他都没有看得到王语嫣出手,逍遥扇就被打落了。
王语嫣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单掌向前直击丁春秋胸前,这一掌便是天山六阳掌的掌法中的第三式“阳春白雪”,此掌以天山心法中至高的玄冰内力贯遍周身,也是防止丁春秋使毒,丁春秋随即施展本门掌法对敌。
两人都是一沾即走,当真便似一对花间蝴蝶,蹁跹不定,于这“逍遥”二字发挥了到淋漓尽致。
旁观群雄于这逍遥派的武功大都从未见过,一个个看得心旷神怡,均想:“这二人招招凶险,攻向敌人要害,偏生姿式却如此优雅美观,直如舞蹈。这般举重若轻、潇洒如意的掌法,可是从来没见过,却不知叫什名字?
这是王语嫣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露』逍遥派的武功,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她的武功之高用招之快,都让人大饱眼福。何况逍遥派的武功,走的是轻盈飘逸的路子,挥洒如意,美轮美奂。
当初无崖子夫妻二人在谷底舞剑,他们的倒影由石壁投到悬崖上边,还被认成是神仙舞剑,被剑湖宫的人反复模仿。
慕容复神『色』不定的看着场中的比斗,心想表妹何时学来了这种绝世武功。难道就刚刚在那木屋之中吗?她的命可真好,得到这种机缘,不过教她得到也是浪费,若是让他慕容复得到,岂不是如虎添翼!
慕容复又想到,刚刚表妹让他拦住丁春秋,但是后来他看丁春秋不好对付,便退出了战局,现在心里好生后悔。
在对了几十招之后,丁春秋就发现事情大大的不妙,这女孩子的武功竟不输于全盛时期的无崖子!若是这么比斗下去,他根本不是对手,丁春秋是邪魔外道的鼻祖,浑身上下藏了无数的毒粉毒物,而且为了练化功大法也要每日吸入剧毒,可以说是毒物无处不在。他的袍袖一扬,将毒粉洒将出去,接下来一招对掌,想用化功大法,化去她的内力。
丁春秋却不知道,王语嫣身具的北冥真气,在她的体外已经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无论他投掷什么毒,都会给他反弹回去。丁春秋敢用化功大法对付王语嫣,那只能说他是自寻死路!
化功大法不过是逍遥派的旁支佐道,未能窥到消遥派武学的精要,只能消敌的内力,不能引为己用。就犹如日取千金而弃之于地,简直暴殄天物!化功大法对上正宗的北冥神功,孰强孰弱,高下立现。
王语嫣拇指按在丁春秋的任一『穴』位上,他的内力就犹如江河入海,一去而不复返。丁春秋本来想化人内力,没想到自己的内力反而倒流出去!他脸现惊骇之『色』,但是他的『穴』道却像是黏在了她的拇指之上一般,怎样也挣扎不开,他化过那么多人的内力,直到这一刻,才算体会到被化去功力之人的恐惧与无力。
一会儿工夫,这为祸江湖的丁老怪就如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哆哆嗦嗦的说:“你竟然也会化功大法!”
众人一惊,就觉得刚才王语嫣好像是在化掉他的内力,这时听丁春秋亲口说出来,不由得人人变『色』!
王语嫣知道这丁春秋的丹田已经空空如也,但是还是随手捡起一粒棋子,丢出去刺破了他的丹田,让他再没有反戈一击的可能。
无崖子笑他的无知:“你只知世上有化功大法,却没有窥到过我逍遥派武学高境的真正门径,嫣儿用的是北冥神功!不仅化人内力,还储为己用,比起你那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化功大法,可是云泥之别!”
段誉惊呼道:“是北冥神功!我拜神仙姐姐为师,在那卷轴之上也练的北冥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