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阎罗从梧桐居仓皇逃走之后,一天多的时间里都待在这处普通民宅里养伤。
“好一个沈孤鸿,好一个血梨花!”鬼面阎罗咳嗽几声,他的话语中带着凌厉的杀意,因为他这接连两次所受的伤,确实很要命,这个时候要是有仇家找上,应付起来绝不容易。还好他在这汴京城中有多处落脚之处,这处普通宅子,知晓的人并不多。
秋风刮动,发出呼呼响声,鬼面阎罗打开屋门,望着天边明月,他一头发丝顿时被吹动胡乱摇曳。
“夜凉了,转眼又是一年了,三十而立,我如今如何而立?想必那些为我舍弃生命的人,此时定然都愤怒的在天上看着我吧!”鬼面阎罗望着无尽的夜空,心中万千愁绪一起涌出,他像是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事,令得他痛得直皱眉头。
“嗯?竟然有宵小来闯本座的府宅!”鬼面阎罗灵觉极强,当下他目光扫向大门之处,凌厉到了极致。只是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还有数道极强的气息自四面八方围近这里,显然到了这个时候,此处已经被人给重重包围了。
“本座这处院子没几个人知道,看来是有人出卖了本座!”鬼面阎罗向着大门处走去,哑伯早已提着扁担守着大门口。
“哑伯,今日咱们可能有麻烦上门了!”鬼面阎罗对哑伯说道,在这天下,他还有几位亲人,哑伯虽然与他不同姓,只是他家的下属,可是鬼面阎罗是真的把他当做是自己的亲人。
哑伯向着鬼面阎罗比了几个手势,那意思是:“少主先走,这里由老奴应付!”
鬼面阎罗面具下的脸上露出高傲的笑意,道:“哑伯放心,就算我现在是重伤之躯,也不是那些阿猫阿狗能奈何得了的,今日咱们放手一杀,一定要杀到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胆寒。”
哑伯闻言,那干瘪双目中顿时闪过凶光,像是极为兴奋,连续点了几下头,而后将扁担扛在肩上,就站在大门口处。
鬼面阎罗见他动作,知他有意挡在前面,只是要为自己争一条活路。当下他轻声自语:“大业未有完成?我怎能轻易就死?”
轰的一声巨响,院子大门被撞开,但见得叶千华领着群雄自正门而入,高高举起的火把将他与群雄的脸给照得通红。他见得立在台阶处的鬼面阎罗,眼中的激动当真是无语形容,今日若是将这祸害除去,他叶千华的美名当传千古。
“你果然躲在这里!”叶千华与群雄在大门口处止步。当此之际,宋镜若、萧战还有天正大师几人各领人从其他三个方向包围过来。
“鬼面阎罗,你逃不了了!”宋镜若从左边的屋顶上飘飘而下,第一个来到院子中。
哑伯眼睛圆瞪,手中扁担横扫出去,直指宋镜若。宋镜若冷哼一声,以指作剑点向那横扫过来的扁担,在他眼里,哑伯这样的半截身子进了泥土的老人,能有多少力量?只是当他的手指点在那扁担之上时,一股滔天巨力陡然袭至。他面色一变,轻叱一声,另外一只手五指并拢成掌拍出,击在扁担之上,凭着一指一掌,才将哑伯的的扁担给荡开。
哑伯脸上闪过狡黠笑意,身子跟进,扁担再出,这一次的攻击不重气势,却是在招式变幻之上。
宋镜若眼前一花,险些被一扁担给打中额头,幸得他已经知道哑伯不凡,早已暗暗提防,当下体内真气流转,身子轻飘飘的落在了屋顶。
群雄见状,皆是骇然,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其武功之强,恐怕不在宋镜若之下。再者,此老看似老实巴交,但却是一个老狐狸一般的存在,否则是宋镜若又怎会轻易在他手上吃亏?
“宋某却是看走眼了,原来阁下竟然是这等高手!”宋镜若脸色铁青,先前当真是狼狈到了极致。
叶千华再次看了哑伯一眼,转而露出惊色,道:“你是当年横行齐鲁的荡天魔?”
当今江湖上,荡天魔的名声已经没了,但若是往后退三十五年,提到荡天魔三个字,那绝对是令武林正道中人变色的狠厉人物。当年他横行齐鲁,齐鲁之地方圆几百里以内的黑道绿林,均是在他的掌控之下,武林正道中人基本上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只是一个江湖人再厉害,与朝廷作对也不会长久。是时朝廷为了除去荡天魔这个祸害,还重新启用了禁军统帅石守信,领兵十万,将齐鲁一带的黑道绿林给扫得干干净净,至于荡天魔的下落,却是从此成了谜底,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汴京城中?
哑伯不屑的看了叶千华一眼,将扁担横在胸前,一股强悍的气势陡然释放,狂风顿起,恐怖的气劲弥漫而出,向着叶千华涌出。
叶千华只是将衣袖一扫,步子迈出,不见他任何动作,那狂卷而来的气劲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