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函带着外带的的装着菠萝饭的塑料袋进了屋,留下两个人,尴尬的凝聚在空气里。纪辰瀚坐在围棋的石桌桌角上,清草背对着他看着庭院中央放着的那个鱼缸。
“今挺冷的对吧……”清草有些突兀的开口。
“还可以吧”纪辰瀚手里拿着象棋的棋子不停的摆弄着。
“你们两个怎么了啊?进屋吃饭啊”宓函从门口看着有些诡异的两个人,不禁有些疑虑。
“……那个,宓函,我忽然想到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呆了……”纪辰瀚迅速瞟过夏清草一眼,“你和你的好姐妹多相处一会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的闺房时刻了”
“诶,你怎么……”话还没完,纪辰瀚就已经迈出了门槛,纪辰瀚回过头笑着对着宓函挥了挥手便消失在门口,只留下被白色雪花点缀着的胡同。
“清草,进屋吃法吧”宓函呼出一口白雾,对于纪辰瀚的忽然离开有些疑虑。
“哦,好”清草反复咀嚼着纪辰瀚的那句话,只觉得那句“好姐妹”格外的刺耳,与其是调侃不如是嘲讽。清草想得入神以至于饭吃得食不知味,陪了宓函一会儿也借口有事离开了。
清草出了宓函的家,看着被白色覆盖的胡同人来人往,地面上的薄雪早已和水泥地面融为一体,她伸手点燃一根烟,重重地呼出一口白雾。她不清楚心底泛起的滋味,只能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烟燃了半支被她踩灭。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踏在软绵的雪上,铮铮作响,她的背影留在空气中与空气的雪花冷凝后形成了一种破碎后的无所畏惧。
暗了下去,满地的白色被昏黄色的灯光映射着,宓函在门口张望着叶魏东的身影,她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掌。终于,在胡同里听到雪被踩踏的声音。
“爷爷”宓函从门口走出来,望着那个路灯下的身影。
“诶,宓函啊”叶魏东的脚步有些踉跄,看到宓函没有注意脚下的石块,身子一斜,幸好宓函走过去扶住了叶魏东。
“喝酒了啊”宓函闻了闻叶魏东身上的酒味。
“嗯,喝了两杯,送送老李头……”叶魏东的脸上是抹不去的悲伤,“老子,走就走,真不仗义!”
“爷爷……”宓函似乎感受到了叶魏东的悲伤。
“……李老头,你高兴了吧,有一次赶在我前面,生前你就喜欢和我抢,每一次都是我赢,这次你赢了……”叶魏东喃喃着,“去了那边啊,对自己好点,别总省吃省穿的,瞅瞅你省下的钱都让你那败家儿子败光了,连葬礼都不掉眼泪……”
宓函扶着叶魏东进了门,叶魏东自己扶着墙往前走,宓函站在原地看着叶魏东有些孤寂的身影。李爷爷是叶老爷子的老友,年轻的时候和爷爷一起建成现在这个戏班子,后来遇到宓函奶奶,两个人一同追求宓函奶奶。最后,宓函奶奶答应了叶老爷子,李爷爷没什么还在叶老爷子结婚那砸锅卖铁的包了个大红包。两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相互支持,从没吵过一次嘴。宓函知道叶老爷子是在怀念李爷爷,也是对于他的不舍更是觉得他苦。
后半夜,宓函被声音吵醒,她从爷爷屋门口闪开一个缝看着爷爷抱着奶奶的照片掉着眼泪。
“惠贤啊,你人咋就这短命啊,好人不长寿,祸害万年啊……”
“惠贤啊,你见到老李头带他投个好胎,下辈子别让他遇到我了,不然我又该拖累他了……”
“惠贤,你可别让老李头爱欺负啊,受了一辈子气了,别让他到那头还受气……”
宓函看着叶老爷子心疼,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却始终不敢推门而入。那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臂有多少次想推门而入却始终被脑海里那个叫做理智的东西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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