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阳光,恬噪的房间,刺鼻的味道,感觉浑身上下都仿佛浸泡在粘液一般。
“醒啦”清草的手掌按在湛蓝色的急救室病床的床单上,“你,你是不是把医院当家了,大年初一就跑来医院”
“我,怎么了?”宓函看着手背上刺着的吊瓶。
“还呢,你就没有感觉吗,自己都昏睡过去了”清草到了杯水递给宓函,宓函抿了抿干燥苍白的嘴唇,喝了杯中的三分之二。
“没感觉……”
“你啊”清草用手指点着宓函的脑袋。
“爷爷呢?怎么没看见他”
“爷爷他今感觉身体不大舒服去查身体了,另外,他交代让你把粥喝了在休息”
“爷爷怎么了?”
“没事的,爷爷精神矍铄,能有什么事啊,他只是忽然有点不舒服没准只是感冒了,你别激动,一会他回来你在问个清楚”,清草递给宓函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坐了下来。
宓函转过头看到安静呆在铁皮柜上的保温桶,心中一暖。耳边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宓函抬起眼看到那个面容焦急的男人,宓函勾起干涩的唇裂开了一个看似坚强实则欲盖弥彰的笑容。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纪辰瀚走过去抱住宓函,纪辰瀚接到清草发来的信息显示一愣后来疯子一般去马路上拦车,可谁都没有想到这大年初一的出租车都不好打只好跑过来,从郊区跑到五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废莲出现在宓函眼前的这个男人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想见到她。
“我,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三个时之前,您老先生怎么现在才到?”清草坐下来睥睨着气喘吁吁的纪辰瀚。
“我也想快,可是大街上连能停下的车都没有,你告诉我从郊外跑过来用三个时还长啊”两个人相互瞪着对方,谁都不肯退让半分,眼看着一场蓄势待发的战争即将上演。
“好了,干嘛呢都”宓函见状立马阻止这个闹剧的发生。
“医生怎么的?”纪辰瀚看着宓函的吊瓶又看了看宓函,宓函摇了摇头指了指坐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的清草。
“问你呢,到底怎么的”纪辰瀚没好气的道。
“医生,宓函这次昏睡是因为耳朵的毛病,但大多是些专用名词,我没怎么听懂……”
“算了,问了也白问,我自己去问问吧还是”纪辰瀚起身瞥了眼清草一脸鄙夷的神色。
“嘿,我这好心好意的倒成了罪人……”
“清草,他不是那个意思啦……”
纪辰瀚出了急救室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医生刚想回去就看到独自一个人坐在等候区的叶老爷子,叶老爷子拿着一张单子看起来像是什么检查报告。
“爷爷,您在这干嘛呢?”纪辰瀚走过去做到叶老爷子的旁边,拿起叶老爷子手里的单子,上面的字让纪辰瀚迟迟不敢张口。
“爷爷你……”
“别告诉宓函,保密”叶老爷子拿过化验单折好,放进了口袋里,对着纪辰瀚先是勾唇一笑然后用食指抵在唇上,纪辰瀚有些木讷的点零头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化验单上回过神“宓函醒了吗?”
“刚醒过来,正找您呢”
“走,回去”叶老爷子拍了拍纪辰瀚的腿,站了起来。
“爷爷……”
“子,听好了,我就这一个孙女,你要敢对我孙女不好我老爷子豁出去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知道吗?”叶老爷子回过头目光严厉内荏。
“嗯……知道了”
纪辰瀚跟在叶老爷子身后,像极了犯了错的孩子被家长抓包,纪辰瀚低头若有所思,心里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上快要喘不过起来。
“胭脂水粉,淡施得腮儿红,眼儿媚。漫舒水袖,飞花逐月,荡起红尘一缕情缘……”叶老爷子哼起年轻时听来的青衣摇,步伐稳重,心情似蜻蜓点水般悠希
阳光通透照射的办公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眉头紧蹙,他从业以来第一次治疗精神衰弱这么厉害的病人,按科学依据讲的话,精神衰弱一般多发的是女性,可……医生瞄了眼眼前这个即便带着帽子和口罩也依然掩盖不住英俊轮廓的年轻男人,额头上眉锁又紧了一下。
“我们建议尽快治疗……”医生一脸严肃,手里拿着的脑部X光片被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反着刺眼的白光。
“能不能再拖拖?”那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用眼神祈求着,“医生我求你,我真的不能现在治疗”
“我已经试过用药物给你治疗,剂量不断加大,但是没有一点效果反而还加重了……而且你在英国的时候就一直有治疗,他们的治疗虽然有效却只是治标不治本,所以我给你最好的建议就是放下手里的工作尽快治疗”
“医生,算我求你,我不能现在治疗,您帮我在开些药吧……”
“我过,你现在不能在吃药了,那都是些精神类的药物长期服用会损伤你的大脑的……”
“我过给我开药!”那男饶嘶吼声震耳欲聋,他的双手砸在办公桌上,怒气冲昏了他的头脑毫无理智可言。
办公室里传来打斗的声音,护士门只敢在门外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她们都被这个病饶暴躁所震慑住,她们不虽然心中不忍却不敢招惹那个神秘的病人。
“你什么?”那个女人接到电话眉头紧蹙,“好,我知道了”
那女人挂下电话,赶往派出所,她驾驶着的玛莎拉蒂似乎都在应和着她此时此刻的愤怒,在柏油马路和车胎间发出“呜呜”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