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喜欢她,明韵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却是羡慕她的,因为这个孩子似乎不知何为愁,不管什么事情到了她的眼里,都不是什么天大的事。那双眼睛,干净地很,永远不会生气似的。可明明是一样年纪的姑娘,怎会差别如此之大?
一直在认真走路的夜月朝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目光,微微抬头,懵懂的眼睛看着自家小姐,露出一个颇为纯真的笑容:“小姐,有事吗?”
“无事,只是回去后你不知怎么办?”明韵移开视线,看着夜朝有些破了线的布鞋,心想,府里的东西真是狗眼看人低,势力地很。
月朝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缩了缩脑袋:“没事的,和往常一样,我到柴房里跪上一夜,夫人便不气了。”
明韵被咽了一下,看着月朝:“今日父亲不在,没人能做得了主,我尽力救你,若行不通,你便暂且忍耐一下吧,明日我去帮你找珠子的。”
夜月朝眼睛亮了亮,急忙笑道;“不忍耐的,不忍耐的。”
明韵放下窗帏,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自己身份特殊,自出生起,便注定身不由己。
马车停了下来,王婆子扶着明韵下了车,月朝跟着后面,离明韵一步远,尊卑有别,平时还是要注意的。
刚进府,桑桑便迎了出来,一脸担忧,看见明韵,急急行了个礼,又看向月朝。
“这么急做什么?哪还有半点规矩。”王婆子神色严厉,语气明显不悦。
桑桑吓得低了头,声音颤颤:“奴婢只是担心小姐,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前堂等着小姐就餐,夫人担心,奴婢便出来等候。”
“走吧,莫让母亲等急了。”明韵微微笑着,拍了拍桑桑的头,便率先离开。月朝刚想跟上去,明韵制止了她,吩咐道:让桑桑和月朝先下去用餐,不必再跟着了。
王婆子看了眼月朝,并不说话,默认了。
月朝便拉着桑桑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开了,一个下午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已发响了。
桑桑带月朝来到下人住的屋内,毕竟是伺候小姐的,住的比一般下人要好些,不大的屋子两个丫头刚好可以容下。
桑桑警惕地四处望望,而月朝熟练地从被褥下方掏出一双护膝,利索地裹在自己地膝盖处,扣得紧紧的。桑桑拿着两个大馒头站在月朝的面前,眼泪汪汪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月朝放下裙摆,好笑地拍拍傻桑桑:“干什么呀,怎么这副表情?放心好了,我已经习惯了,皮糙肉厚的,其实跪着不难受的,难受的就是会饿。”月朝拿过桑桑给自己留下地两个大馒头,想了想,又塞回去一个,桑桑饭量大,定没有吃饱。月朝大口大口地吃着,非常快,不时看着门,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沾了白屑,可怜得紧。
“这个也给你吃吧,我方才已经吃过了,下次回来得早些,不然就真的没有饭吃了。”桑桑忍着饿,又将馒头塞进月朝的手里。月朝笑了笑,摸摸桑桑的头,认真说道;“你是妹妹,不能饿着,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像以前那么容易饿,你快吃吧,不然长不高。”说着,月朝拍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到了杯冷水,咕噜咕噜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