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做什么?既然拿到了书,那就回去。”不为将火盆架在炭炉上,一壶水放在了上面,头也不回问着月朝。
“我想在这里看书。”月朝有些急着回答,生怕不为将自己赶了出去。
“这不是闻风师兄的授课时用的书籍吗?怎么还在桌上,莫不是忘了。”月朝看见桌上一侧的《博学论》,好奇道。
不为拿起书,想了想,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离开书阁去给闻风送,师兄一向严谨,怎会忘了带书呢?除非……不为看向月朝,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月朝抓住时机,摇头:“不为师兄,我是不敢进去给大师兄送书的,要不我在这守着,你去送给大师兄。”
不为不说话,月朝以为此方法行不通,谁想,不为拿着书便出门了。
月朝不敢相信,这么容易的吗?
夜月朝急忙冲到密卷一侧书架,可每本密卷都是用绸布给裹着了,光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是关于谁的秘密。月朝心中拜佛,然后随机地抽了最上面的一册。手有些抖,好不容易才将里面的卷子拿出来,找到眉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便将其又塞了进去,放好原处。又从最底层抽了一册,打开,看见了南珏二字。
夜月朝本想放回去,抓紧时间找南庭的,但是眼睛就是移不开,心想,看一遍也不浪费多少的时间,便顺着自己的心意看了下去。密卷上记载的是南珏以前的事。
南珏生母是一个婢女,出生后便由容妃抚养,容妃在南珏少时多有虐待,每当三殿下和五公主犯了事都是将九殿下推出去受罪。在南珏十岁生辰那日,容妃在深夜忽然闯进南珏的房中,用细铁夹了块滚烫的碳石逼南珏吞下。南珏前日刚被打了板子,此时无法挣脱,碳石烫伤了嘴角,卡在喉咙处,吞不下,咽不下,南珏推开失心疯一般的容妃,跑了出去,拼命地用手将碳石呕出来,吐出来后南珏拼命刨着雪吃,来缓解自己的疼痛,南珏命大,哑了一年多,才可以说话。如此之险恶阴谋,一桩接着一桩,长期累下,九殿下的心绪和常人不同,为人实则阴狠诡谲,不可受大刺激,否则将阴阳入体,乃大凶之人。
……
夜月朝心如乱麻,眼眶酸涩,将南珏的密卷收好,心想,以后见到他,一定要对九殿下好些。没有想到,堂堂的九殿下,平日在外人眼中,虽然不比一般有家族的皇子尊贵,但也是比寻常百姓过得金贵多了。可是,月朝忽然觉得自己一个区区孤儿寄养在明府的野丫头,倒也过得比南珏滋润。
那南珏平日行为怪癖,当初魔怔想要掐死自己,想必也是受了什么刺激,然后才在自己面前这般失态。唉,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
夜月朝稳稳心神,再仔细地看着密卷一处,索性从上层拿起,一个一个拆开,找着太子南庭的秘事。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等鬼鬼祟祟之事,月朝心慌地很,觉得自己两只眼睛不够用,一要快速浏览笔墨,而要盯着门处,耳尖也鼓起精神竖着,心脏扑扑跳着,月朝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要跳出咽喉的心脏给吞下去。
“找到你要的密卷了吗?”温润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没有,我翻了好多,一直找不到有关太子的密卷,到底在哪呢?呀,你……”月朝下意识回答后才反应过来,手中的密卷掉到了地上,转头甚是惊恐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含笑的闻风,羞愧,自责,害怕等情绪涌上心头。
“师兄,我我……”月朝只觉得脸像是火在烧,直辣辣得疼,不敢看闻风,腿也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闻风轻笑一声,上前,抬起手,月朝下意识地抱住头,以为大师兄生气要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