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正脸看我?是在怨我吗?”
“灯儿,我从未怨过你,认识你并欢喜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采灯哽咽着:“那你为何不看我?”
赵良有顿了会儿:“我怕瞧见你,便舍不得走了。”
采灯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哭得断了气。
赵良有急了:“灯儿,你不要哭,你应该笑,你笑起来才好看。我的命数便是如此,你不必执念。听姑娘的话,收手吧,能补救多少便是多少,饶了无辜之人。”
采灯擦擦眼泪:“好,可是你走了,你便不会再陪着我了。”
“其实你若想着我,我便在的。”
赵良有微微转头,含着笑看着楚真,点点头:“姑娘,谢谢你。”
楚真看着赵良有,眉间一点冷傲,然五官魅惑,语言若笑,戏味十足:“向来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儿。”
赵良有一愣,觉得楚真哪里似乎不一样。转而觉得身体渐渐虚空,意识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便要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楚真降落在地,收起琴挂在背后,玩转着手中的匕首,目光不时看着采灯,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儿。
采灯知道赵良有要走,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谁知,赵良有忽然转头,眼眶红肿,爱怜柔和地看着采灯,似是叹了口气:“原来,我终是舍不得你,奢望着再看你一眼。”
采灯一听,早已泣不成军,泪眼婆娑,看着昔日那个公子一点点地消失,灯灭,人散。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历历在目,楚真微微红着眼,偏过头,竟看见不作,抬头一看,又是一脸调笑:“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作冷着脸,不说话。
楚真走到采灯身边,微微弯下腰,伸出掌心。
采灯红着眼看向楚真,不肯伸手。
“早便和你说过,姑娘家不要随随便便哭,你这眼睛肿得和桃核一样,真丑。”
“上神?”
“是我。”
采灯的眼泪顿时又像不要钱似的滚下来,扑进楚真的怀里,打着哭嗝儿。
楚真笑着,伸手擦着采灯的眼泪,说着:“你运气还算不错,手上没有沾上人命,我将你从凡人身上偷来的生气全部还了回去,怨气也消了。不过,你实在该罚,看在你灵力尽散的份上,我也不便罚你了,日后,好好修行。”
采灯抬起脸,还有些不死心:“那赵良有呢?”
楚真眉毛一挑:“他?他自然是投胎去了,你与他注定是有缘无分的,你若放心不下,不如好好修炼,这一世的欠的债你来世再还便可。再说,你将眼泪收收,回帝都去将赵良有冤屈了了,还他这一世的清白,也总比你在这哭哭啼啼的强。”
楚真这时想起不作,便一副熟人模样笑道:“不作,看在你我过去的交情上,你将采灯带回去,替赵公子洗刷冤屈吧。”
“你也跟我回去吧,我……我会和师兄们求情,让他们替你求情的。”
楚真上前,拍拍不作的肩膀,笑道:“我真的不回去了,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他日,我再回去看你,一定回去看你。”
不作不说话,娃娃脸满是失望。
楚真笑道,视线看着不作的寒月剑,说道:“我怎么记得这寒月剑那晚是闻风拿着的,怎么在你手里?”
“……师兄暂时交给我保管。”
“哦,那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
“那你便待采灯回帝都吧,至于路上的经费,以后我再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