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忍不住咳嗽,着身子怎么这么虚弱?
屋门被人轻轻推开,老文端着洗漱物类进来,看见闻风早已醒来,笑道:“公子可是因为昨晚饮了酒感觉不适?”
闻风起身,摆摆手:“不足为恙,文叔,您这把岁数了,怎还来服侍我呢?我是不喜这样的,日后日常我自便就行,这样何时醒来,何时更衣,何时洗漱,我倒也自在。”
老文慈爱地点点头:“那就让文叔最后一次伺候公子洗漱吧。”
“石大哥起了吗?”
“石公子早已出门了,石老爷和石夫人几年前去世,他现在是石府掌事的,自不比公子您自在。不过,石公子倒也争气,将石家家业越做越大。”
闻风拿起白玉簪子随手将一头墨发挽起,嘴角含笑,轻轻点头。
推开屋门,入眼的竟是伏在墙头的少年。因后院木樨树旁的院子很是清静,恰景色宜人,再者闻风也不想费时间满府跑一遭只为寻一满意住处。人生在世,有缘便是足意。
这少年,闻风很是面熟,这些日子几乎每日都来,偷木樨花。
少年也不曾预料会遇见闻风,一只脚已跨进围墙内,这番模样,竟被这人看了去,真是难看。少年只是微红着脸,盯着闻风,似乎忘了自己翻墙的目的,此番,倒像个偷情的少年被抓个现行的窘样。闻风不禁暗自好笑,那昨日少年的恣意妄为神情莫不是自己花了眼,一时错觉。
看着孩子这样,闻风很好奇,为什么少年对木樨如此执着,虽说翻他家之墙不合于理,但瞧着这孩子模样,也怪可怜的。侧影之心,闻风从不缺乏,思量一会儿,闻风走到木樨树下。正值晨曦浪漫,花瓣晨露,闻风仰着秀脸,认真挑选,摘了几株最为饱满的木樨,微微笑着,来到少年的面前,仰着头,将花送出。
少年俯视着这个人,琥珀色的瞳仁隐隐晶莹,不动。
“这花是我赠与你,不算你偷。日后,你可以从正门进来赏花,不需翻墙。”闻风将手中的在少年面前摇了摇,有些傻气。
少年眯着眼,缓缓接过白色海棠,指尖划过是久违的温暖。“我叫不为,记住我的名字。”
不为?这名字倒是随意,闻风不自觉地叫了几句,觉得心中有股难言的情愫。
隐在一处的楚真叹息道,唉,真是对苦命的有缘人。
当日,闻风见到不为时,满心欢喜之余知道不为是阴气所化,这是有违听风长训,闻风不能接受,觉得是自己的贪心让不为违背了听风古训,不沾阴气之物。一时愧疚,吐了血。
后来不作的寒月剑忽然散发寒光,一股灵气没入闻风的体内,闻风才能保全性命,夫子的声音忽然在屋内响起:“我这徒儿,死心眼得很,明明开心不已,却无法逃离束缚自己的框架。今日,我将他的记忆封住,让他随心,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不为跪下,看着床上的闻风,说了句:“谢师父成全。”
夫子只留下叹息,便消失了。
后不作将闻风送到邻郊庵乌镇,嘱咐以前徐家世交石家好好照顾自己的师兄。
这样,若是师兄真的和不为发生什么,也不会让王宫让人闲言碎语。
“失了忆的闻风能在三个月之间喜欢上少年模样的不为吗?”楚真摇头,为这两人难受。
“若是两人真心相爱,再次相遇时,会很快爱上的。”轩家慕附在楚真耳边,轻轻说道。
楚真笑着点点头,挽着轩家慕的手臂:“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