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了鸡叫声,孙立德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半夜才入睡,鸡鸣就醒了,尽管孙立德睡得时间不长,精力恢复的还不错,除了自己的红缨枪和弓箭,孙立德将桌上的其他东西都装进了口袋,走到了院子里。
父母、大哥陆续的起床,大哥的房间里还走出一名陌生女子,孙立德这才知道,在自己逃难的这一年里,大哥都娶上媳妇了。
孙母见到儿子,十分激动,快步冲到近前,握住孙立德的手,仔细的打量着,留下了眼泪,心疼的说:“瘦了,可怜的孩子,在外面遭罪了。”
孙父还比孙母更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看着孙立德,只是连着说了三声“好”。
孙立德一肚子的话,估计短时间内说不完,就拉着父母一起进入客厅,他也知道父母肯定也有很多话想要告诉自己。
几个人找好凳子坐下,孙立德先把碎银子和银锭交给父亲,钱这东西永远都是多多益善,可以帮助家里解决不少问题。
接着孙立德又拿出了虎皮,把自己在山里和老虎作战的全过程讲了出来,孙母听到儿子和野兽拼命,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几个人一起劝才将孙母的情绪安抚下来。
随后孙立德拿出了包裹里的马刀和金银首饰、孙父上过战场,认出了这几把刀都是上好的军用武器,便提出了进一步的询问,孙立德轻描淡写的讲出自己遭遇劫匪的经过,一向沉稳的孙父听过之后神色都发生了变化,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在这一年里成长了太多。
最后孙立德简单提起自己拜师识字的经历,他知道自己的师傅不想太多人知道,甚至都没有告诉自己名字,所以孙立德也没有多说,孙立德父母对孙立德的识字反而不是很上心,只是告诫孙立德不能忘本,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师傅的恩情。
孙立德讲完之后,孙父孙母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孙立德细心的讲解,父母则认真的听着。
等到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孙立德开始询问父母的身体状况,生活情况,确认父母身体健康后。
孙立德开始问起自己关心的三个问题。
首先询问的当然是自己的逃犯身份有没有被撤销。
孙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身份依旧是逃犯,咱们的县令依旧还是那个县令,我们这段时间打听过了,县令姓李,叫李天德,他的姐姐似乎嫁给了王孙赵构。这次他把兵败的责任都推在了咱们村的小伙子通敌上了,王室没有追究他的兵败责任。”
孙立德关心朋友们的情况,便追问道:“长松他们怎么样了?”
孙父叹了口气说道:“除了你,所有人都被抓住了,长松的运气也不好,仅仅躲了一个星期,县令倒也没有下狠手,虽然说你们通敌,但只定了充军两年的罪,性命是保住了”
孙立德沉默了,自己这个逃犯的身份看来很难平反了,人嘴两张皮,看来上面已经盖棺定论自己一行通敌罪名,唯一欣慰的是没有性命之忧。
孙立德忧心南方水患,便问父母:“黄河改道,咱们家有没有受到影响?”
孙父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也受影响了,不过不是直接影响,北地郡土地贫瘠你是知道的,往年咱们买的粮食都从南方运过来,这次南方水患,南方粮食产量降低了,咱们这边的粮价涨了不少,我和你哥已经很久没去县里买粮食了。”
孙立德心想,如果可以从周国买粮食到汉国贩卖绝对能大赚一笔,可惜,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孙立德知道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孙立德最后一个问题,则是询问了汉国今年的用兵政策,如果国家真的准备北上对大月人用兵,身在北地郡的父母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真的有大规模用兵,很有可能整个北方甚至整个国家的格局都被打破,重新设立。
看到父亲点头,孙立德就明白了。
父亲提到了加征税,甚至连出兵日期都说了出来,官府的出兵日期为十日后的二月一日。
孙立德苦笑了起来,出兵日期这么重要的信息父亲都能知道,说明两种情况:一,官府故意散布假情报,希望让大月人做出错误的判断;二,官府粗心大意,或者说完全没有把大月人放在眼中,并不担心大月人探听到这份情报。
孙立德还在思索着,门外传来了“砰砰砰”的砸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