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车队中继续休息了一会,直到有一名小吏走过来传话,传达副县令的命令,队伍准备起行。
为了照顾几名重伤员,众人挑了几辆完好可用的粮车,粮车上的粮食全都被搬下车,重伤员躺在了这几辆清理出的空车上。
队伍缓缓的向着城兰关的方向开进。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众人已经没有了安营扎寨的力气,胡乱的在地上一趟,便准备休息,小吏们围着副县令,囚犯们处于无人看管的环境。
这是前往城兰关的最后一个晚上了,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逃跑了。
所有不甘心充军的人来说,这是最后的机会。很显然孙立德不是这种人,他如果想跑,他早就跑了,不是他不会跑,他实在是不能跑,此时逃跑此前遭受的苦难都白费了。
孙立德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以后,剩下的囚犯不到十个人,这十个人中还有三名重伤员已经死在夜晚,成为了尸体,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和医疗用品,能支撑重伤员生存的只有自己的体质。
至于其他的囚犯,都跑了,不仅仅花云和王境泽,连王大富和李虎这样的都跑了。
副县令根本就没有阻拦,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拦得住。
出发的时候没有携带粮食,几个人现在只能饿着肚子,这里只剩下孙立德、吴永福、李文华在内的七名囚犯还活着。
众人没有办法吃早餐,选择直接前往城兰关。
人数少了,行军速度反而提高了,城兰关很快的就出现在了孙立德的视野之中。
城兰关是西北长城的一个重要关卡,地势险要依山建立。
刘副县令来到关口,与守关将士对接了人事工作,拿着文书带着几个小吏原路返回了。
看到文书的那一刻孙立德想明白了很多事,这个副县令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约束不了囚犯,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光杆司令,无人可交,所以才放弃运粮,先行一步将囚犯带到城兰关。
这个刘副县令绝对不是孙立德认为的那种纯粹的傻子。
守关的营官看着这支人人带伤的队伍,先委派身边的士兵将两名重伤员送到医院进行救治。
伤兵送走后,营官说自己叫杨子平,是城兰关的镇守营官,手上有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小部分是从北地郡征召的乡兵,大部分都是发配过来的囚徒。
他先开始对每个人进行询问。
在听到孙立德名字的时候,这个官员眼眉上挑,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我不管你之前犯了什么,在边关执行的军法,如果你有可疑的举动,我随时都可以杀你,你给我老实点。”
听到军官的话语,孙立德明白了,那个刘副县长终究还是出手了,他必定已经跟这位杨子平营官提过了自己的罪名,甚至有可能丰富了一些细节,所以,这个杨营官才会这么愤怒。
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陷的,军鉴中介绍过多次这种案例,孙立德理解军官的愤怒,但是初次见面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想要扭转这个印象只怕是很难了。
杨子平问过了所有囚犯的个人情况,将几个人重新拆分,吴永福和一些身材健壮的囚犯被分散了安排到了军队各个作战小队,李志则指派在后勤,印象最差的孙立德直接派到土木营,负责关口上往城墙上运送修墙的材料。
安排好工作之后,杨子平带领众人来到各自的营伍,亲自与各个队长对接人事工作。
这个杨子平对孙立德的第一印象确实不好,孙立德是最后一个对接工作的,营伍的位置十分偏僻,环境也很差,对接完工作,杨子平看也没多看孙立德一眼便匆匆离去了。
孙立德在自己的营伍中还真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自己的死党兼好友李长松居然和自己住在一个宿舍里。
看到孙立德,李长松很是激动,两个人从小玩到大,是有真感情的,听孙立德讲起自己打死一只老虎,李长松感到惊喜;听孙立德讲自己被林大叔出卖,李长松又感到愤怒;听孙立德讲起两天前的遭遇战,李长松又关心起好友的身体状况。
在这一刻两个人忘却了烦恼,似乎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的年纪,互相向对方分享自己的见闻和趣事。
闲聊过后,孙立德还真有话想问李长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