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荷不置可否,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正冷着脸看着她和管家的白悠悠。
她开始并不是想要真的责怪这些佣人,毕竟白悠悠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小姐,她想要如何,这些佣人也可能真的没办法,可是孙妈私自拿着钥匙给白悠悠开门的事情,还是让她寒了心。
管家知道,自己不付出点行动,白老爷子那里就交代不了了。
他快步走到了白悠悠身边:“二小姐,您先出来吧,这是大小姐的房间,您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去请老爷子来跟您说。”
白悠悠的眉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这个翻脸比翻书都快的老狗!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白悠悠怒瞪着他。
但管家还是那副“您请”的表情,一点都不退让。
作为白老爷子器重了几十年的心腹管家,他和他懦弱的老婆不一样,他能透彻理解白老爷子的心思,也能看清白家最新的风向。
二小姐如何生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小姐别受了委屈。
管家把白老爷子这个杀手锏一使出来,白悠悠气得要死却说不出话来。
这些可恶的人,现在都知道拿白老爷子来压她了!要是偏心偏到肋骨下面的白老爷子来了,向着谁那还用说吗?
可是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这些墙头草一样的佣人都来欺负她?
白悠悠眼神转了转,落在了白苏荷放在地上的行李箱上。
“走就走,谁愿意呆在这里!”
她挑了挑眉毛,一脚踹倒了白苏荷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把心里憋闷的怒气和郁闷全数发泄在白苏荷看得小心翼翼的这个箱子上!
随着“嘭”地一声响,白苏荷并没有完全拉上的行李箱倒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摔了一堆出来。
“白悠悠!”白苏荷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东西散落一地。
白苏荷没想到白悠悠会像个神经质一样忽然之间发神经做出这样的事,她踹门就算了,现在还踹她的东西,其实她是想一脚踹在她的身上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悠悠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摔出来的那些东西,又是一脸看乞丐一般的神色看着白苏荷:“我看它不顺眼呗,你说我想怎么样……咦,这是什么东西啊?”
正漫不经心挑衅白苏荷的白悠悠忽然用脚尖拨了拨地上散落出来的一个小盒子,好奇地说。
白苏荷一怔,蹲下来就要捡起那个盒子,却被白悠悠一抬脚将那个盒子踩在了脚下。
那个盒子离她的指尖只有一指之遥,她却拿不到。
“怎么,怕我看啊?”白苏荷的举动很显然是在意这个小盒子里的东西的,白悠悠露出了带着无尽恶意的笑容,放下了一直抱在胸前的手肘,弯下腰从脚底捡起了那个盒子。
白苏荷惊怒交加地伸出手:“还给我!”
“还给你?”
想得美!白悠悠翻了个白眼,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什么想象中的华美珠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戒指。
不,说是普普通通都抬高了这枚戒指。
盒子里的戒指黯淡无光,指环上甚至锈迹斑斑,上面镶嵌的不明物体似乎是玻璃,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它是一枚地地道道的劣质地摊货。
白悠悠捏着这枚戒指笑得前仰后合。
“白苏荷,你是有多穷啊,看把你紧张得,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宝贝呢,原来是这么一个破玩意!”
“还给我!”
白苏荷提高了声音,声音里透着愤怒,和愤怒下隐藏的哀求。
把它还给我,这是我唯一可以追忆的东西了。
这是我从我爱过的人身上唯一得到过的真心了。
白悠悠看不上这样的戒指,可是既然白苏荷这么紧张,那她立刻就想要把它毁掉,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不管它什么来历,有多么不值得她多看一眼,只要白苏荷在意,那就是有价值的。
可以刺痛白苏荷的价值。
白悠悠诡秘一笑,手轻轻一扬,随着“叮”地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她的脚无情地踩了上去。
原本就破旧的戒指立刻就被踩扁了。
镶嵌的玻璃从锈迹斑斑的指环上脱落下来,这个曾经带给白苏荷幸福的东西颓然裂成两半,指环已经被踩成扭曲的弧度,再也复不了原。
白苏荷呆住了,她看着白悠悠那只移开的脚,心里的愤怒哀伤化作无尽的伤痛。
没了,终于没了。
她失神地蹲下身,颤抖着手指捡起地上裂开的戒指,捧在手心里,大颗大颗的泪水忽然载着绝望的悲恸涌了出来,落在那已经不成形的戒指上。
这曾经是她最后的留念,是她追寻了两辈子的爱情留给她唯一的幸福,虽然它是假的,但是她知道唯有那一刻的许峻才是真心的。
那是她唯一得到过的最纯粹的幸福,最纯粹的真心。
可是她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过往,她的记忆,她最深切的爱恋,终于彻彻底底什么都不剩了。
曾经在林乐的刺激下,她丢掉了许峻送她的所有东西,独独留下了这枚假的不能再假的戒指。
可是白悠悠,你为什么要连它也毁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