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儿子和他父亲一样,选了这条最难的路,郭彩星虽然心疼,却有些意料之中。她点点头:“既然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吧。”
江忘畴笑着点点头,脸色已不再阴沉。
他想清楚了,哥哥是最无从选择,牺牲最大的那个人。既然认清了这件事,作为兄弟,他的牺牲算什么,九牛一毛的事何须挂怀?想来父亲也是因此,选择了休妻另娶。毕竟当时的哥哥,才是个出生不久的婴孩,父亲如何能选择让这个孩子来承担江家的一切未来?
现在的一切,证明了父亲的选择没有错,哥哥有了他们这些弟弟妹妹。既然他是因此来到这世上,那为何不贯彻始终,就让他承继父亲这份殷切期盼,成为哥哥最大的助力!
至少此时此刻,哥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最重,将来若是面对心爱之人,他也不知自己会如何抉择,但他暂时不想再去想这些。
心无旁骛努力练功,争取早日赶上哥哥,为江家争光!
看儿子回到和离家前差不多的状况,郭彩星放下心来离开。
回到待客的内室偏厅,厅内的人还在交谈着,她丈夫在里面作陪,一则了解两家过往情谊,二则作为陪客,保证江家的礼仪不失。
郭彩星没有进去打扰,出去询问了老太太那边可有动静?
“按您吩咐,一点都没有透漏,应该早就歇下了。”
江家现在的老太太彭梅自从断了一臂后,不再能使彭家的双刀,功力大不如前不必说,精神状态也是每况愈下,他们一般不惊动她老人家。
“那便好。”郭彩星想着,待明日忘忧起来,去给老太太请安,此前的一切险情便烟消云散,瞒报的事情也就遮过去。
只说关家昨夜来访,到得迟了未去打扰她老人家即可。
江忘忧回到自己熟悉的区域后,很快先完成了净身,而后穿着单衣调息,等人来为他上药。
江忘眠等他结束,才过去为弟弟上药。
“看起来伤得并不重,你好像心情不好?”江忘眠自小与他一起长大,比其他人都更了解自家弟弟一些。
江家时常有外敌侵扰,推测是邪教来人,因为主要是毒物。江忘忧自小到大都不太平,中过的毒数不胜数,濒死的次数也不少,可他很少如这次这般,心境起伏很大,似乎非常消极。
“眠姐,你后悔过姓江吗?”江忘忧没有如常摇头,而是提了问。
江忘眠一处处为他上好药,包扎好,才帮他拉好衣服回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自己主动选择成为工具,若是有人愿意助我江家报此大仇,无论是谁我都愿意嫁。”
江忘忧穿好外衫,考虑片刻还是说了:“我见到了玄苍宫的人,他在怀疑十八年前,玄苍宫与江家结仇的原因是有人从中作梗,大概率和董钧有关。”
若非如此,顾尹昭大可以在玄苍宫就杀死董钧,正是怀疑董钧还有同谋,才将他驱赶入中原。
江忘眠没想到他说出这番话,错愕片刻后,不知该如何接话。
“眠姐,其实我们都是那场大战的局外人,理应能更客观看待此事。查明真相的任务交给我,你不妨放开心情,想想在这些往事结束后,你自己究竟想要怎样活着?”
“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江忘眠怔愣过后只说出这么一句,不知是认为江忘忧所说很荒谬,还是认为往事的起因很荒谬。
“就如你所说,我们并不一样,江家并不是你们的负担,有我在,就够了。”江忘忧又劝了一句。
江忘眠笑着摇头:“我记得你说过,以后要让江家的女子如男子一般,能自由选择自己的路。我等着这一天,到时候我再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