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私入女子闺房,依家法杖责十下,还是请张先生掌刑,我监刑就行,不劳烦你二叔了,你可认?”
江忘忧点个头,跪得笔直,咬紧了唇。
这位张先生便是他家的武术先生,他是客卿,并不是江家人,一直执掌江家刑罚,很是公正。
木有栖看到长长扁扁的戒尺,脚下站不住,手也克制不住,恨不得夺过来。从昨晚到方才,忘忧从未说过,原来他应约就会受罚!他后悔透了,心疼得很。
“江夫人,江兄不过是为了兄弟之情,不能酌情宽宥吗?”岳明阳没忍住出声求情。
关霁月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仍旧是对儿子道:“罚你是希望你做事三思,更为谨慎小心,莫再任意涉险,你可服?”
“孩儿认罚。”江忘忧语调一成不变。
戒尺也是管家早有准备,张金军看不会有变,上手开始行刑。
第一下落到背上,江忘忧一声不吭,木有栖却红了眼眶。他听得出这一下不轻,一定很疼。
岳明阳和他一样,握紧了拳头,却无能为力。方才江夫人问那一句,就是告诉他们,这是忘忧的意思。真的朋友,不该违背对方的意愿。
整个议事堂静默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暂时无人抽空闲聊。
十下受完,江忘忧起身向张先生道谢,而后站回了原位。除了他背后渗出一些红色,额头出汗,脸色稍显苍白,其他看起来毫无区别,他仍旧站得笔直。
“江家家规森严,令人敬佩。”何素对江承轻行礼,而后接了一句,“江家还有个习俗,便是喜好收容落难之人,不知是否依然如此?”
“何阁主是在暗指在下吗?”李宁平接了话。
“不敢。”何素点到即止。
朱佑亭接回家法,便谢过各位乡绅和武林前辈,请了他们先行一步,江家安排了宴席。
其他看戏的人都各自散去,时间已走过晚饭的点,江家的饭堂照常供应。不仅如此,今日还准备了特别多。
许多小弟子都是在外照应自家公子小姐,第一回进江家,就看了这种大戏,又吃了一顿临时准备却很丰盛的晚饭,都震惊不已。在江家他们不敢大声议论下午的事,只讨论了江家的家宅和食物,都很长见识。
离开江家后,所有人自然都在说昨晚这事,和下午的公开议定。一时半会这些流言都压不下去,江家也不打算再做什么,清者自清。
江忘忧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关霁月这次自己帮他清洗上了药。
刚弄完,江忘忧拉好内衫,就响起了敲门声。
“两位请进。”关霁月丝毫没阻拦。
“母亲?”江忘忧惊讶不已,要伸手去取外衫。
“趴下。”关霁月刚拉被子盖好人,就看到他那两位好友急匆匆走进来。
这二人虽说是不知道江家的规矩,可这份心意,大概即便知道,还是会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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