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钧之死,有何可疑?说起来他不是段衍所杀吗?”有人在问,有人在交换眼神和低声交谈。
“诸位都知道我父亲是先夫所杀,但他生前不久还曾中毒,我怀疑此事也是先夫所为,所以在宗祠和他吵了几句。其实三十年前,段秀便是通过我父亲,转呈的我公爹的所在,所以算下来,我父亲和先夫,并非全无仇怨。加之,为了定计毒杀段秀,我父亲陆续在虎口安插下一些人手……”
果然,这话一出,有人就耐不住站起身叫唤起来:“邪教就是阴险狡诈,用心险恶,肯定还在我中原布置了很多细作!”
不少人闻言往顾尹昭看去,这一看之下就发现他把椅子让给了徐劲,自己起身站到了徐劲身后,但更偏近江忘忧那边,还在轻轻为身前人摇扇。
不知为何,有人想起了虎口那一晚,吴顶天那一句——这江家的人,总是能让魔教教主神魂颠倒。不管这是知己之情,还是某种更让人难以启齿的情感,至少这一句似乎并没有言错。
江忘忧怕顾尹昭不禁激,转头看了他一眼,岂料对方勾唇一笑,回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我以后去金陵安排些人,忘忧你要是用得着,就吩咐他们。”
“多谢,不必。”江忘忧无奈摇着头回了句。
看他们岔开了话题,董静继续道:“段秀死后,先夫应该就与我父亲沟通过,让他撤回那些暗探。但父亲考虑到我之后会嫁到段家,不但没有撤掉,还陆续增加了一些,应该是怕先夫不会待我好,想给他一些压力。”
这一点众人都能理解,他们早听那位小秋说过董钧很宠这个女儿,做这些顺理成章。
但如此想来,这些年段衍也不好过,一次的合作带来了一生甩不掉的捆绑和威胁,而且那人还与他父亲的死多少有关。
“最初娶我时,先夫心有不愿,的确冷落过我一阵子,迫于父亲的威压,才转变了态度。有了敏如后,他或许认了命,慢慢接受了这桩婚事。但因为我父亲,我们夫妻之间总有一层隔阂。所以听说父亲死在先夫手里,我忍耐了新秀大会那些天后,就跟他吵了此事。”
江忘忧想起了那一日段敏如冲进破屋偷袭董钧时,对方那个停顿,如今想来,并非因为莫兄的打断,而是他本就不会伤害自己的外孙女。
“先夫从宗祠追出去后,我就被请去了关外作客。隔了没多久,听说虎口附近发生了多起各派弟子遇刺遇袭的事,我就猜到,是先夫在拔除我父亲布下的暗桩。所以江公子…当时出关来救我时,我选择了留下。毕竟,当其他人死绝后,我成为了最后一个知晓当年那些事的人,说实话,我不得不提防内心肯定想要确保万全的先夫。”
一群人虽然能理解,但也有不少人摇头不能认同,夫妻本该一体,这样的夫妻关系实在让人感慨。
但这倒是印证了上回江忘忧不谨慎的那次出关,他的确并无半句虚言,这只是再次证明了江家人的诚实不欺。
“说起来,后来那事解决,说是小刀帮的杨玉清所为,这是段衍的栽赃嫁祸?这事陈盟主不是也有份,恰好秦绝也在,不妨也说个清楚?”
秦绝立刻上前说明了他与杨玉清联系的真实情况,亦出示了信件作证。
陈铜表示他只是察觉秦绝与杨玉清有勾结,之后的处置都是段衍所为。他会往外推在意料之中,也没人追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