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济趴下,手臂支撑在侧。
苏鲤下意识地擦了擦不存在口水,抬腿坐了上去。
时济调整呼吸,手臂一张一撑,“数着。”
苏鲤做了一上午的花匠,修枝剪叶,除草施肥,累的她直不起腰来。
老人似乎挺开心的,有人能帮他分担一些,这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了。
“你想吃点什么?”老人问。
“我都可以。”
“披萨怎么样?”,老人拿起电话,“我上次去他们店里拿了点外卖的券,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他。”
“我可以选两种口味吗?”
“当然可以的。”
“我想要芝士和BBQ口味的。”
“好的,亲爱的。”
厨房的大窗是开着的,外面的白光洒进室内,还算明朗,一老一少围着餐桌,桌上摆着两张披萨,浓厚的芝士裹着香滑细腻的腌肉,苏鲤送入口中,满足的闭上眼睛。
老人从冰箱拿出两瓶冰啤酒,“要来一口吗?”
苏鲤点头,“好的。”
“干杯!”
“干杯!”老人笑了,心情不错的样子。
苏鲤将手中的披萨吞入腹中,“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跟您坦白。”
“不过,我希望您有一个心理准备。”苏鲤目光透着隐隐担忧,她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你说。”老人示意她。
“其实nana,也就是我母亲,她已经不再人世了。”
“......”
苏鲤不敢去看对面的老人,他身形晃了几下,局促的手掌不知道是该放在桌面还是摆于两侧,就这么来回切换。
“节哀。”她用中文道。
刚刚营造起来的轻松愉快的氛围一下子消失了,老人的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现。
“那我先走了。”苏鲤起身。
“你等一等。”老人叫住她。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老人走进自己的卧室,从里面取出了一只八音盒,“这是nana曾经最喜欢的八音盒,一开始,她有写信来告诉我能否寄给她,我嫌麻烦就给耽搁了。”
“你帮我把她带回去,放在安葬nana的地方,我想这是最后一件我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苏鲤接过八音盒,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我会放在她的灵位前的,您放心。”
“嗯。”
祖孙俩最后再次拥抱,算做是对于这场缘分的告别。
他们本是素未谋面的人,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国度,享受着不同的文化和语言,却在偶然下相遇,苏鲤觉得神奇,又觉得生命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还有一位外公,生活在地球的另一面。
她回到酒店,把八音盒收好。
卫储叫她去酒店三层的餐厅吃饭,大家都在。
“姐姐,上午你去哪了?”时辰问。
“外公那里。”
“所以你是告诉他真相了,还是假装......”
卫储一巴掌拍在时辰的后脑勺,“本但,肯定是告诉老人家真相了呗,她这身装扮,和昨天又有什么差别,脸还是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