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辰那双黑曜石般的眸紧紧盯着她,看着季晴温温柔柔的动作。
他真恨不得自己……常年卧病!
最好,是永远都要她照顾。
太久了。
太久都没有享受过她的照顾。
这么多年来。
季北辰一直痴恋她,痴恋到他已经不择手段!
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方法,都要得到她!
是非要得到她的那种执着!
以至于他都忘了……
最早之前。
之所以喜欢上这个女孩,把她放在心尖上。
就是因为……
她刚进家门的那一次过年,父母出去蜜月,留下他二人在一间别墅。
他也是突然病重。
夜里,咳到肺都快出来了。
本来想着,反正父亲也不管他,他就是死的那一夜也无妨。
就在那个时候。
季晴端着一碗冰糖雪梨汤,敲开他的房门。
细细软软的声音解释:“我听你咳的厉害,炖了冰糖雪梨汤。喝一点吧?”
那时。
季北辰并不领她的情。
全身心,都在抗拒这对突然进入他家的母女!
不仅不理她,还重重关门,将她锁到门外!
季晴在他的脾气面前,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把它放到门口,你开门就能喝。”
她从不会强人所难,但却会悄悄观察,雪中送炭。
是一个温柔到极致,洁白无瑕的女人。
后来。
第2天。
他就不争气的在季晴面前晕倒了。
等他醒来时。
人在医院,季晴陪在他的床边。
为他端茶送水,细心照顾。
那一年春节。
父母度蜜月十几天。
季北辰病了十几天。
季晴也照顾了他十几天。
从医院到回家。
她一手料理季北辰的生活,温柔细致,将关心融入到生活的每一点细节中,做到极致。
季北辰那时正是情窦刚开的初中时期,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她把他当哥哥照顾,他眼里看到的,这是一个非常合适做妻子的女人。
每次病榻中醒来,看到她的身影,她的眉眼……
季北辰总会想到他母亲。
母亲,也是温柔到骨子里,所有人都喜欢的女人。
应该说……
这世上,不会有人不喜欢温柔的人吧?
“哥,你在想什么?要不要喝水?”
季晴手心捧着一杯水。
她已对着袅袅热气吹了半晌,却得不到季北辰的回答。
低头,对上他半痴迷半出神的眸。
季晴错开眼神,启唇道:“哥,你不喝的话,我先放床头柜上。”
“我喝。”季北辰接声。
慢慢坐起,他懒倚在床头。
季晴已经在他靠下之前,先往他身后塞了一块垫背。
她举着水杯送到他唇边,见他温温服下。
季晴又轻拍他的胸口,为他抚顺。
“哥,你感觉怎么样?”
“好很多了。”
季北辰声音还是沙哑的,像是硌着一块石头那样。
脸色也是蜡黄蜡黄。
但是,起码眼神已经有光了。
不像前些天,他就像是魂被抽走了一样。
都快枯瘦成一具干尸了。
“哥,那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季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
可她又不敢说,她想去秦暗。
就是能改口道:“我们赶紧去找妈,还有小宝会合吧。我失踪那么多天,国内肯定有很多人在找我们。”
“秦暗他,不知道会不会把消息传到我妈那里去?”
“我不想让我妈担心,我们还是尽快找机会回去吧。”
弯弯绕绕说了一堆。
季晴想表达的意思,只是她想离开了。
她不想要现在这样的生活。
可是。
季北辰却已经痴迷于现在的生活。
被她照顾,被她关心,占据她的全身心……
这7天。
在季晴的眼里,季北辰只能看到他自己。
季晴的心思全都在他身上。
这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天堂一般的日子。
曾经动摇过,想让白青青成为她的平替。
可再享受过本尊的照顾之后,白青青与她之间的差距,依然有着云泥之别。
原来。
有些人,是无法替代的。
她会占据一个人的心里,最神圣的位置。
即使出现与她相似的人,也分不走她的光芒。
季北辰抿起干涩的唇瓣,深深的吸一口气。
在静默一分钟之后。
他才开口回答,“等我身体好全了,再去找小妈。要不然,我怕我会传染他们。”
“哥,只是感冒而已。而且你也快好了……”
“这不是,普通感冒。”
季北辰深叹一口气,“我们渡轮过来,经过的小国,那里时常爆发传染病。我可能就是在那里,受到感染。”
“我那时候,病的太重,已经没有意识了。”
“但凡我有一点意识,也不会要你照顾我。万一你也被传染了,我们会死在这里。”
季北辰倒也不是危言耸听。
确实。
他们一路过来,确实经过了传染病大爆发的村落。
不过。
他换的到底是不是疟疾,这就无从得知了。
之所以这样说。
只是为了吓一吓季晴。
消磨她想要快速离开的心态。
能拖一日是一日。
季北辰只不过是想,她能多陪陪自己。
她属于自己的时刻,再多一些。
“哥,你……”
季晴听信了他的话,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面目苍白,花容失色。
好一会儿才道出一句,“还好,你还活着。在这种地方,你要是出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我能活着,多亏你的照顾。”
季北辰伸出那只手,已经瘦骨嶙峋。
这场病,把他折磨的枯瘦如柴,形销骨立。
那只壮如骷髅的手,落在季晴的小手上。
季北辰轻轻捏了捏,“晴晴,再照顾我一段时间。等我好全了,我们再走,可以吗?”
季晴只能点头,“哥,你放心养病。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我能不能联系一下朋友?”
季晴尝试着提出,“哥的手机,可以联系国内吗?”
季北辰还没有品出温柔的滋味,就已听出她在为另一个男人担忧。
皱起眉头,他问:“是秦暗吗?想联系秦暗?”
“我……”
季晴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捧着杯子的手悄悄捏紧,鼓足勇气直说:“他一定很担心我。我离开,没跟他打一声招呼。”
“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没有分手。即使,我被那种人渣睡了……”
垂下头,季晴怀着一丝希冀的说:“说不定,他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