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
见着她鬓角的几缕碎发垂下，龙蓬将之捋了捋，柔声道，“最重要的是，你太瘦了，我会心疼。”
“一点一点来吧，世间美食千千万，往后我带你一点点试。”
程灵素心中感动，浅浅的应了声，“好。”
某个穿着黑袍，身材高瘦的老和尚一脸无语：谢谢，有被冒犯到。
……
“咳咳……谁说吃素就一定会瘦了？我佛门中也有不少身材健硕的高僧。”
老和尚不怎么服气。
龙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情开口，“少林的武僧气血澎湃，不入先天之前，要是不吃肉，身子早早就垮了。”
“至于茹素的和尚，若是不时常练习外功，自然会长一身膘。”
“不知大师说的是那一种？”
老和尚被噎了一下，脸色已经黑入锅底，扭过头去，表示不想搭理你。
“龙蓬……”
程灵素轻轻拉了拉龙蓬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了，未曾想他又是一把握住了她软糯的手掌，也没有撒手的意思，惹得小姑娘耳朵根通红。
一场饭局在奇妙的气氛里，渐渐走至末尾，龙蓬招呼人将桌上的空碟盘撤下去，刚想带着程灵素出门逛逛，却又被她拉了回来。
“师父，您给龙蓬看一看，他中了一身稀奇古怪的剧毒，奇毒，我先前用‘七星海棠’配出的药，都没能解，师父你神通广大，一定能解的吧？”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
无嗔大师这一路上被程灵素唠叨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早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老和尚眼珠子转了，一本正经道，“灵素，这小子拖得太久，现在已经是药石无医了，为师也没办法。”
闻言。
程灵素当场就愣住了，她原先配出“莲心丹”，本以为就算解不开毒，也能将其压制住，待到自己回来，也能就“针灸拔毒法”，将毒素引出来。
未曾想，
龙蓬是个不遵医嘱的。
这毒就更不是个善茬。
原先。
毒素顺着内力，四散在身体各处，不过，在服下“莲心丹”之后，毒素会汇聚于一起，如此也可方便用“针灸拔毒法”，
程灵素已经料到这么些毒质堆叠在一起，毒性会加剧，却没想到会剧烈道如此程度，竟然已经向着心脉逼近。
她却是不知。
龙蓬能有今天这个“好状态”，主要还是多亏了前两天在岘山的一场大战。
“师…师父你真的没办法了吗？”程灵素红起了眼眶。
“咳咳……”
无嗔大师咳嗽了数声，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这个老和尚脸上很快就露出无奈神色，沉声道，“为师只能说尽力一试……”
闻言。
程灵素只觉心沉到了海里，越沉越深，直至消失不见，让她好生难受。
……
近过方才的相处观察，无嗔大师对龙蓬身上的情况也是有了判断的。
虽然难。
可对他这个将近百岁的“毒手药王”来说，却也并非太难。
之所以刚才这么说，就是为了故意看看龙蓬失望的神情。
可惜，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龙蓬除了安慰程灵素时露出些许温和外，其余时间，眼神尤为平静，不起波澜，仿佛没什么事能让他上心，却又似那深不见底的大海，蕴藏着无穷的算计，让旁人看不透他。
无嗔大师皱了皱眉，上下打量龙蓬好一阵，见他不像是装出来的，疑惑更甚。
“臭小子，你这看淡生死了？”
龙蓬微微颔首，“人总归是会死的，无非就是先一步，慢一步，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天道轮回罢了，自然是没什么好畏惧的。”
“不许你这么说。”
程灵素那张素净的小脸上生出些许嗔怒，她扭过头使着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很是严肃的说道：“龙蓬你放心，我师父跟我都会帮你的，绝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
“小丫头……”
龙蓬笑笑，抬手刮了刮程灵素那小巧的琼鼻，淡然道，“放心吧，我要是不想死，这毒是毒不死我的。”
不不了，多吸些高手的精气神，以命抵命就是。
虽然。
这有饮鸩止渴的风险，但，龙蓬不在意就是了。
旁人的精气神不是说越多越好。
未入先天境界精气神，皆有杂质，吞吸他们这些人的，无异于给自己添堵，虽也能状大自身，可同时也埋下了隐患。
一时的强大，不是强大。
他要的不是一时，而是一世！
长长久久，能护卫所有亲友的一世！！
也是因此。
龙蓬才一直比较克制，他可不想吞噬过度，变得精神错乱，肉身畸形。
……
无嗔大师视线一直落在龙蓬身上，观察着他的神色，心中疑惑更深，他犹豫片刻，沉声道，“灵素，你先出去一下，为师跟这位龙先生有事商谈。”
程灵素明显就是一愣，下意识挽住龙蓬的手臂，无嗔大师见着，恨牙根痒痒：臭小子，长成这摸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别勾搭我徒弟！！！
龙蓬自是不知眼前这个黑衣老和尚的心思，全当他是看自己不舒服。
不过他倒理解，哪个正经好人家去跟黑道大哥斯混的？
“灵素你先出去吧，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着龙蓬也开口了。
程灵素这才犹犹豫豫的离去，只不过走之前还对自家师父说了句：师父，不要动手。
她可是知道自己师父的脾气的，早年间暴躁的很，一言不合就跟人干架。
嗯……几乎就没吃过亏。
无嗔泪流满面：女大不中留啊～
啪——
结实的木门关上了。
龙蓬神态淡然，自顾自的坐下，倒上了两杯热茶，一杯给无嗔，一杯给自己，他轻轻抿了一小口，待到口腔内苦涩尽去，回甘涌来之时，微笑道，“不知大师是有何事想与说龙某？”
无嗔看着他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来气，不过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和尚，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面无表情的缓缓坐下，静默片刻，言道：
“你身上的毒，老衲一个月之内，就能给你解了，还能保你安然无虞，不过你要答应老衲一件事。”
“哦……”
龙蓬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后仰，指腹敲击着八方桌，发出空洞的声响，“何事？”
无嗔深吸了口气，抬眸直视眼前俊美近妖的青年，“老衲要你离开灵素。”
“你……不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