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人,阳气重。”白袍子一本正经。
温暖阳嘴角微抽,故意一般,“你这庭院锁了不少鬼魂?”
却哪想白袍子直接点了头,温暖阳手里的筷子一个没抓稳啪嗒落在地上一根。
她刚才真的就只是想要讽刺揶揄一下的。
白袍子哈哈的笑出了声,寒彻冷眼扫过去,声音这才小了下去,他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夫人也别担心,我族人世代都居住在这里,死去的人舍不得离开,所以将自己魂魄锁在庄子里,以保佑庄子不被有心人觊觎。”
温暖阳连忙攥紧了刚新换的筷子,喉咙有些发涩,她咳嗽了一声,说道,“道长,我对你们庄子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以为自己胆子已经很大了,好歹也是杀过人死过一次的,可是听到这什么魂魄的,还是觉得背脊一阵阵冷汗直冒。
寒彻也蹙了眉,他无法判断白袍子的话是真是假,又或者只是看温暖阳害怕,所以才故意吓唬她的。
“寒先生不用怀疑,我这话都是真的,我们庄子世代听命于寒家家主,此事你只需回去问寒大小姐便知道了。”白袍子看了这二人一眼,刚才还带着几分玩笑面容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
寒彻略一点头,“先吃饭吧。”
他脑子有点乱,需要梳理一下。
白袍子没再多说话,直到饭菜被撤下去,换上茶水,寒彻才重新问道,“道长,暖暖之前月圆夜身体不适,是因为重生的原因?”
白袍子摸着胡子点头,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
“那道长可知道这一切的始末?”寒彻又问。
“就你手里那块令牌了。”白袍子满脸不在意,“你用鲜血浇灌了七七四十九日,又找了无望山那老和尚,然后扭转了时空,彻底停滞了之前的时空空间,逆天改命,所以她就受了这离魂之苦,而那令牌也彻底没了法力。”
寒彻,“……”
若不是真的知道老东西有两下子,只看他这一脸说今天晚上饭菜不错的模样,寒彻真想将面前的茶水泼他一脸。
为什么他最不解的困惑竟然被用这种诡异的语气讲了出来?
可这一切是真的吗?
加上之前那个梦,他没有告诉过任何的梦,这一刻,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他确定,那的确是他会做的事情。
温暖阳满脸狐疑,她觉得自己像是听了一个神话故事,而她就是主角,可偏偏还就有点心动,信了。
可她嘴里却是问道,“道长,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寒彻不记得那些事情?”
“这就是对他逆天改命的惩罚了,让他重新再遭受一次失去的痛苦。”白袍子还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温暖阳,“……”
她怎么就突然又有点不信了呢?
“那道长为什么七年前见面的时候不提醒我们?”她不死心的又问。
“天机不可泄露,为了我们家族不被天道毁灭,只能保密了。”白袍子理直气壮,并且理所应当。
温暖阳再次深呼吸,“那现在为什么又肯说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的人生已经被改写,没有人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白袍子笑眯眯的倒了一杯水,“再说了,其实七年前我有提醒过你们。”
说着这话,视线落在了寒彻身上,“我说过,她是你命里的福星,在你最危难的时候一定能救你脱离苦海。”
寒彻,“……”
他好像真的记得有这么回事。
“所以说,我已经暗示过你,夫人不会死,是你自己以为。”白袍子毫不犹豫的甩锅。
寒彻砰的一声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温热的茶水溅了一身,他愤怒而无语,好半晌才开口,“你就不能说清楚点的吗?”
那会儿他根本就不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怎么可能将那种话放在心里,怪他咯?
温暖阳嘴角也抽了抽,“行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说,寒彻的病要怎么治?”
白袍子看着那一脸我勉强信了的人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问道,“难道中午进来的时候夫人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像是要飘出去吗?”
温暖阳落在桌子上的手一抖。
她其实是信的,只是却还是有点无法说服自己。
“你的血就是最好的解药,他前世为你以血养玉,这一世,你自然也是要以血报之。”白袍子再次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胡子。
“那小月亮呢?”温暖阳手紧了又紧,突然问道,“野兽谷是怎么回事?”
白袍子淡定的面色终于裂出了缝隙,他端着茶杯的手晃了一下,好几秒才恢复了平静,然后道,“人各有命,那对她也不是什么大事。”
温暖阳面露狐疑,对这句话十分不满,“什么叫人各有命?”
那是她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道长,你这么厉害,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是不是?”寒彻也突然出了声,一脸真诚的看着白袍子,“你们既然世代听命于寒家,那我现在命令你找出解救小月亮的办法。”
白袍子面露为难,“先生。”
“道长,你该不会又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吧?”温暖阳也紧跟着步步紧逼。
白袍子笑得尴尬,“呵呵,夫人果然是聪明,聪明,额呵——”
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先生,夫人,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然后也不给这夫妻两个阻拦的机会,起身就步伐慌乱的逃走了。
温暖阳和寒彻对视一眼,二人神色愈发凝重,难道真的无解?
“人各有命?”温暖阳转着手里的杯子,“若是真的无法逃脱十八岁的命运,小月亮接下来又当过什么样的生活?”
寒彻心思也沉重,抬手按住温暖阳的手,“我们在这里多住两天,找机会再打听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