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的扯了扯荣竹的袖子,“这寒家,比我们这南都第一家族还有钱啊,看着家底儿,帝都城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儿,坐落了这么一大片而没被回收,也是本事了。”
荣竹也在看,只是他的表现要比文卿卿内敛许多,他点了点头,“嗯,千年的传承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他却希望寒年华不是寒家人,那样他的妹妹也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
很快,大门再次打开,是一路疾跑而来的韩罗,韩罗气喘吁吁,先是平复了两下呼吸,这才开口,似是确认,“荣先生?”
“荣竹。”荣竹几分冷淡。
自从知道荣兰做了寒年华的外室,他就再也没有打听过帝都城的事情,唯一的一次消息也就是荣兰病逝,可即使那样,他们荣家也没有派人过来。
如今想来,自家人也真是狠心的可以。
再后来,就是突然有来往的客户说寒家易主了,是寒年华的私生子寒彻做了寒家家主。
其实,他们现在来很给人一种攀亲戚的错觉。
可是南都荣家,又怎会是需要这种亲戚来巩固的世家?
一切都只是源于这段时间,荣竹看到了一个和妹妹风格极其相似的人,然后内心便越发煎熬,终究是忍不住过来了,可是他最后也没敢告诉家里人,也就是借着出差的由头,想来这里拜祭拜祭早已经走了的妹妹。
“请进,请进。”韩罗略显的紧张了一下,然后便迅速的让开门口的位置,邀请人进去,神色热情。
荣竹略一颔首,跟了进去,随后问道,“你知道寒先生可在家?”
韩罗刚站直的身子一顿,接着很自然的笑了,“我们家老先生已经去了,寒彻先生前两天也带着夫人出远门了,如今家里只有一位姑奶奶当家。”
话为说完,他就见着荣竹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随着荣竹回头,四目相对,满眼的难以置信,“寒年华,死了?”
“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了。”韩罗规矩的站在原地,语气平淡。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已经开始习惯着接受先生也走了的事实,甚至不惧和人提起,也试着说放下。
荣竹突然之间不太知道自己能说什么,纠结之中面色变得几分扭曲,到最后却也逐渐释然,“难怪家主之位给了寒彻。”
原来是不行了。
韩罗淡淡的摇头,“老先生心中的继承人一直都是寒彻先生,在出事之前很久就放权了。”
至于寒年华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即使这是荣竹,荣兰的亲哥哥。
对于荣家的事情,他们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一开始寒年华和荣兰恋爱的时候,两个人谁都不知道彼此的家室,毕竟对于他们这一切都似乎不重要,可到最后却也只是寒年华自己以为的不重要。
荣竹面色再次顿了一下,很快便回了神,“既然两位当家人都不在,不知道您可否告知荣兰葬在哪里。”
他是想来找寒彻的,可是人不在,这高墙大院的,也就不进去了吧。
“我安排司机送二位。”韩罗也不勉强。
其实对于荣家,他心里并不是很喜欢,如果荣家当年可以包容一些,荣兰又怎么会郁郁而终?
南都团结友爱的一家人也不过是对外的的噱头罢了,得知荣兰做了别人的第三者,还不是毫不犹豫的就将人逐出了家族?
只是这到底是荣兰的家人,荣兰到死都愧疚的人,面上的礼貌和规矩韩罗还是守的。
“那就有劳了。”荣竹文质彬彬的颔首道谢。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帝都,路况的确是不熟悉,又是去墓园,有韩罗的人帮忙领路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韩罗淡淡的笑了笑,“二位请再次稍等。”
他引着两个人到了最近的凉亭里,然后叫人去安排车子了。
“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荣竹看着面前这个一举一动都很规范的人礼貌的问道,只觉得这人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
“先生不敢称,荣先生唤我韩管家便可。”韩罗淡漠中透着一丝丝的疏离,让荣竹想要问问寒彻的情况,都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文卿卿安静的坐在荣竹身边没有说话,她虽然也是个有智慧的女人,可是和丈夫一起出门,却是不自知的就选择做一个小女人。
或许还是习惯。
“不知荣先生怎么突然想起来京都了,只是我家先生不在,如果不介意,便由我这个管家帮二位安排几日行程。”韩罗也觉得这样的沉默并不合适,只能再次主动开口。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韩管家。”荣竹连忙摆手,“只是不知道寒彻什么时候外出回来?”
他并不觉得面前这个管家是在故意诓骗自己,毕竟他造访的突然,事先并没有告诉寒家自己今天要来。
除非,寒家如今对帝都城所有的往来人员全都每天会进行排查,然后寒彻有意躲着自己。
“先生和夫人外出旅游,归期不定。”韩罗淡漠颔首,“荣先生这么多年难得来一次帝都城,不如稍后我带二位去之前荣夫人住过的地方去看看?”
车子来了,他领着二人往外走,一边笑着建议道。
荣竹顿了一下脚步,随即感激的笑了,“如此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要耽搁韩管家的时间了。”
“无碍,我本是荣夫人的人,当年夫人救了我,夫人走后我才留在先生身边,如今夫人的兄长前来祭拜,理应由我招待。”韩罗说不上喜或者不喜,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自己是该做的。
过了这么多年,既然肯来,想必心中也是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