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怎样也休想从自己口中套出只言片语。
龟年将双唇闭得紧紧的。倔强地盯着风泽。
风泽淡淡一笑,抬手拍了拍眼前的孩子,道了声:“告辞。”便开门而出,出了年府。
龟年呆呆地看着素衣背影离去的方向,呆愣了片刻,回过神来。
这人就这么走了?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既没有追问,也没有胁迫?
龟年怅怅然地站在空寂的院子里,直到日头西落,霞染天际,才恍恍惚惚地进了房子。
龟年径直进了卧房。撩开枕头,从下面下掏出一个红色的布袋。
打开布袋,里面是六根极细的不同颜色的毛羽。
红色、绿色、黄色、蓝色、紫色、金色。
龟年轻轻抚摸着这几根极其细小极其柔软的毛。爷爷慈祥的面庞又闪现在他眼前。
他每次去看爷爷,爷爷都会用那只慈爱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看着他说我的年年又长高了,长帅了。
可他分明是极矮极瘦极小极丑的,跟高和帅扯不上一点边。
其中还有那么几次,爷爷说:“爷爷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我的大孙子。”于是爷爷便从那只九色神羽之上拔下一片侧羽的细毛。
那羽毛是爷爷的命。他能送给他的也只能是这几根细羽。
龟年看着那几根色彩斑斓的羽毛,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泪如泉涌。
他将羽毛贴在心口上。沿着窗沿缓缓坐下,痛哭起来。
“爷爷,爷爷,你在哪里?”
“爷爷,爷爷,你不准我去看你。你也不来看我。”
“爷爷,爷爷,年年真的好想你。”
“爷爷,爷爷,你什么时候能回到我身边?”
“……”
夕阳沉没,幽蓝笼罩。
月洒青石瓦,霜华分外白。寂静的庭院树影摇曳,房中人的哭声久久不能停息。
风泽站在年府门前的海滩上,看着海浪跌荡,看着月光沉浮,听着海花拍岸与哭泣呜咽交织的声音,心中微凉。
良久,他弹了弹半湿的衣裳,往远处的夜色中走去。
风泽提着水晶糕回到南海水神府的时候,锦绣和青龙正在拉拉扯扯。
锦绣猛然看到风泽,憋屈着脸朝他扑来。
一把抱住风泽,“这么多天了,你去了哪里?”
风泽拍拍她的肩,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多天,一日而已。”
锦绣抽抽噎噎地擦擦脸,“那你去干什么了?青龙说你去买水晶糕了,我不信需要那么久。你之前都没有那么久的。你去找龟寿了对吗?抓到了吗?”神情之中隐藏不住紧张。
风泽点点头,看到锦绣紧张的样子又说道:“龟寿不知行踪,我未能抓到。”
锦绣好似突然松了口气,面色瞬间转晴,从风泽手里接过水晶糕。
锦绣盯着水晶糕皱了皱眉,咦?怎么还是菊花味儿的?哦,对啦,风泽说过,菊花静神明目,多食对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