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到锦绣要潜入居中城那时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便油然而起。
他知道,那小小女子的举措虽然危险,可若真能成功便可轻而易举夺回居中城。若是失败,也只是亡了一人而已。
侥幸成功,没有两军交战,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他却阻止了她。虽然他知道,她比方氏兄弟二人更有希望完成这个任务。
魏战英喝完了最后一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他按了按略微泛胀的太阳穴,怎么回事?自己征战十年,做主帅六年。这六年里,他的所有决定都是从大局出发,没有私心。
而今日,他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怎么回事?自己将这夫妻二人留下不就是助自己攻城拔寨,平定天下的吗?却为何会将她区别对待?
魏战英摇摇头,或许只是因为她是名女子吧。对,人总有恤幼怜弱之心。这等危险之事,自然应当交由男子去做。
魏战英这样想着,心里稍安,重新回到床上合目睡觉。
朦朦胧胧的刚要睡着,一丝清醒搅乱睡意,他又忍不住凝聚心神,竖耳聆听四周声响。
这一听不要紧,他突地坐起来,额头惊出一层冷汗。
不对!声响不对。
二十里外急骋的马蹄声,不是两匹而是三匹!
居然是三匹马,其中一匹的声音还是黑电的。
魏战英摇摇头,再次竖耳细听,额头又渗出一层冷汗。没错,就是黑电。
魏战英一拳凿在床上。
这小小女子怎么还是去了?!
违抗军令是要重罚的。
魏战英跳下床来,也顾不得披上护甲,去马厩里牵了匹良马,朝居中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居中城下,夜色正浓,夜雾正稠。
一道漆黑的绳索悄无声息地搭上森冷的大理石墙头。
方青木拉着绳索试了试还算牢固。刚要攀爬,绳子被锦绣一把扯过,就要首当其冲开始攀登。
方青木连忙拽着她,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蹙眉道:“姑娘真的要去么?姑娘可想好了,此次深入虎穴,稍有不慎,便性命难保。”
锦绣哈哈笑笑,“自古功名多白骨,对于咱们这种为国奋战的将士,性命不保的事情不是太正常不过吗?”大话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摸摸鼻子,又朝着方氏兄弟道:“那个,你们两个一会不用管我,我横竖死不了,你们只管护好自己的脑袋就行。”
说完,单臂缠上绳索,飞身跃起,借了绳索之力,几个起落便登上了居中城头。
“什么人?!”墙头之上立刻传来巡逻士兵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兵器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