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武话音落下的同时,原本喧闹的人们,也都纷纷停止了议论,一个个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张被西北风吹得酡红色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诧异,不解地望着台上如小白杨般挺拔而立的万静。
大家都想知道,这个从首都来的高才生,怎么解决苦水村培养守护老屋人才的问题。
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们,对于城里来的年轻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羡慕,尤其是有文化有见识的知识分子,在他们眼里,那都是文曲星下凡,不是一般人。
像万静这样,不但是支教大学生,还是从首都北京来的俊俏女大学生,在大家心里分量就更重了。
从某种程度上,甚至盖过博学多才的王校长,还有勤勤恳恳的村长王全友。
“丫头,如果咱村里出不来修复老屋的人才,是不是这些老屋,就没有希望守住了?”
“我看好多的老屋墙都斜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是都要倒……”
老陈头披着羊皮袄,手里提着旱烟袋缓缓从人群里走出来,鼓起勇气,冲着台上的万静皱着眉头问道。
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搓了搓枯槁的双手,满是沟壑的脸庞上,涌上了一抹淡淡的尴尬,显得很是拘谨。
不但是老陈头,就连其他几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也都拄着拐杖,在儿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来到了台前,浑浊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期待,怔怔地望着万静,就想从她嘴里,听到可以将老屋都保留下去的方法。
这些老屋有些比他们的年龄都大,陪伴着苦水村的人们,走过了兵荒马乱,走过了饥寒交迫,走过了那些艰苦的岁月,已然和苦水村有了血脉连接,如果就这样任凭它们倒下,他们都无法接受。
在他们心里,生活上的苦不可怕,精神上的缺失才是最可怕的!
“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大家请放心,虽然苦水村古村落开发的投资商还没有敲定,但我已经联系到了一位古民宅修复的资深师傅,过不了多久就会来咱们苦水村,帮助咱们将所有地基松动的老屋加固,以确保房屋的安全性。”
“到时候大家只管配合她就行,按照她的说法经过修缮后,老屋三五年之内是不会有问题的。”
万静缓缓走到台前,俯下身子向台下的各位老人亲切地说道。
老太太坐在主席台上,望着态度谦卑的万静,就仿佛是在看自己的亲闺女,满眼的慈爱,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哎哟,这娃娃真是有本事啊,不愧是首都来的大学生!”
“这样一来,咱们这些老屋算是暂时保住了!”
“说实话,每天俺们睡在土炕上,听着不时有墙皮哗哗地从墙上脱落,心里就很担心,担心那天整个屋子就倒了……”
“李氏祠堂那边的外墙也都倾斜了,再不修,可就真要撑不住了……”
“这下可好了,有了专业师傅帮忙修缮,我们也就放心了……”
几位老人望着笑语盈盈的万静,由衷地感叹道。
“当然,无论是我这个文化顾问,还是从巴蜀之地请来的修复师,都只能暂时帮助老屋得以留存。要想将整个苦水村九十余座老屋都修缮加固,必须要培养本乡本土的苦水村人,作为苦水村的古民宅修复专家,一直守护着咱的老屋,按照专业手法常年修复和守护。这样,咱们的老屋才能长久地保留下去……”
万静缓缓站起身来,长叹一声,轻声说道。
“是啊,只有自力更生,才能将咱们的老屋,长久地保留下去……”
“这个问题前几天我已经和万老师谈过了,她知道咱们苦水村穷,所以不收咱们给的顾问补贴,但必须给她找两个得力助手,这样,她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王校长见状,不由缓缓站起身来,望着一脸兴奋的大家,下意识的说道。
“找两个助手?”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哩……”
“咱们苦水村虽然穷,但青壮年小伙多的是,别说两个助手,就是十个八个,也都不在话下……”
“只要万老师开口,我想咱们苦水村的青年,没有一个不愿意当这个助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