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超话音还没落地,那壮汉就立马接起话来。
“想必大人您必定不是我木阴人,应该是司卫其他几城中的大家子弟下来历练的吧?”
那壮汉打量了一番褚超,没有直接回答褚超的问题,反而是问道。
“不该你了解的,不要多问,小心你的性命!”
褚超倒不是危言耸听,毕竟自己身后有一群追兵,让普通人知道的太多,反而还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是是是,是小人僭越了!”
那壮汉也知道褚超不是好惹的主,也不在打探,连连说道。
“小人贱名叫刘二,因家中排行老二,又被人叫做牛二……”
“家中尚有老母亲一人,兄长成婚分家了,小人也是家中贫困,所以才打算在城中找个差事,好攒钱讨媳妇……”
“我的……”
那刘二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就差把族谱也一并报出来道。
“行行行,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就好,其他的我也不想知道。”
褚超颇为头痛的说道。
“哦,是这样的,您要想知道观天楼里有什么,就得知道什么观天楼,观天楼是为何诞生,又是谁主建的……”
刘二仿佛八辈子没讲过话一般,不但没有半点不腻烦,反而是越说越兴奋。
足足一个时辰,刘二片刻都不曾停歇,拉着褚超将整个木阴城的历史、人文、风景,甚至是将某个人的轶事都讲的特别细,生怕褚超不了解一样。
要不是在褚超的要求下,二人从城门附近一路来到刘二口中的陋室,刘二估计能降到第二天不带喘气的!
“大人,前面的那个矮房子,便是小人的家了。”
刘二指着村庄外边一栋不到寻常房屋一半大小的矮小房子说道。
“怎么,你家不在村子里面?”
褚超好奇的问道。
“嗨,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家父早丧,家母嫁过来之后,祖父祖母也相继离世,就连我唯一的姑姑,也是在我母亲嫁过来不久也去世了。”
“因为我祖父祖母平时待人不错,所以之前都是靠邻居们救济,才得以养活和给我哥哥娶妻。”
“但最近几年,不知怎么地,之前救济过我们的邻居们,都莫名其妙的一个一个相继去世。”
刘二说起这些事,仿佛就像是在说别人的家事一般,自己全无伤心难过的意思。
“所以,你们就被赶出来了?”
褚超问道。
“算是吧,好在哥哥已经娶妻成家,和我们分居了,这一片小房屋,也足够我和母亲生活居住了。”
刘二坦然的说道。
“你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能这么乐观?”
褚超好奇的问道。
“大人说笑了,谁家还没有一些难言的事情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弃我去者,额,什么来着……”
刘二显然没有读过太多书,一时间有种知识在脑海中闪过,却无法记得住的样子。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褚超给刘二补充道。
“啊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过去的都过去了,总记在心里,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刘二一改之前的谄媚之色,深叹了一口气道。
褚超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有些事情,他可以觉得过去了,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也这么认为!
褚超之所以随刘二来到村落,一方面是因为暂时无法进入木阴城,另外,褚超也是为了躲避白老大等人的追击。
有时候,反其道而行之,也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刘二见褚超沉默起来,随即又恢复到谄媚的表情。
“大人,要不要进去坐坐?”
刘二问道。
“那就叨扰了。”
经过刘二的这么一番吐露心声,褚超也对刘二有些刮目相看了,略带礼节的说道。
“嗨,小人就是一粗人,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只求大人进来了,别嫌弃就是。”
刘二连忙摆手,随后推开房门,说道。
“哦,是小山回来了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房间内顿时响起沧桑的女声。
“母亲,是孩儿回来了。”
刘二小步跑进房间右边的一个房间之中,褚超也慢慢踱步到房门之外,这才看见房间内的状况。
说是房间,也不过是刚刚好容纳一张床和一张梳妆台的方寸之地罢了。
床上半坐着一位青丝白发半掺的中年妇女,手中一张帕巾,已被洗的失去了昔日的模样,依稀只能辨得出是一对鸳鸯的形状。
房间之中弥漫着一股草药的味道,褚超细细看去,才看到刘母半躺着的腿上,缠着薄薄的一层麻布。
“咳咳,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刘母咳嗽两声,手中帕巾遮在嘴边,担忧的问道。
刘二将母亲搀扶而起,用手轻轻拍了拍刘母的后背,轻声说道:
“今日城中戒严了,所有人不得入城,孩儿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活计。”
“唉,三天两头的戒严,这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呀。”
刘母悲戚的叹道。
“母亲不用担心,孩儿已经挣了些钱,完全够我们生活的了。”
刘二笑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