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以这个身份去。”凤如雪看着散落一地的纸片,其中一块写着‘楼夫人’。
她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薛亮却有些敏感地察觉到,她在难过。
从事演艺事业这么多年,薛亮对观察人的情绪,还是有些自信的。
“那,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吗?”薛亮说这话的时候,能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但他也察觉到,这个问题问得太早了。
趁虚而入或许对其他女孩儿有用,但对凤如雪?
是绝对没用的。
果然,她轻轻地撇了他一眼,无言地拔了钥匙锁了车门。
看着她的动作,薛亮有些手足无措地跟在她身后。
像只大的跟屁虫。
直到她走到薛亮车的旁边,皙白的小手轻轻搭上车把手处,回头看他。
薛亮都没反应过来。
站在车旁的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的神情透着一丝笑意。
那么惑人的笑意令他回神,一个箭步冲上去,钥匙一按。
滴滴两声。
凤如雪勾了勾唇,坐在了副驾驶。
薛亮则恍惚地坐到了驾驶座。
有点不敢相信事情这么顺利。
他漫无目的地启动车,开到了主路上时,才回过神来问:“如雪,你想去哪里?”
凤如雪奇怪地看了眼他:“亮哥不是说,要去看电影吗?我刚刚查了,周围有家电影院还开着。”
打开导航,薛亮提起精神继续开。
凤如雪撑着下巴,淡淡地望着窗外,她把车窗开了个细缝,深夜初冬的凉风顺着细缝吹凉了整个车厢。
薛亮不动声色地开了暖风,却没有出声阻止。
女人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飞,但微红的鼻尖却让她看起来多了份楚楚可怜,少了分凌厉强大。
“亮哥,今天楼兰庭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凤如雪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薛亮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果然,凤如雪还没说完,像是得到了机会,她一股气儿地将肚子里的烦躁吐了出来。
“今天他来,就是为了让我去参加那个宴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
“呵,因为他答应了合作公司的老总们,要把妻子带去给大家看看。”
“结婚时,他嫌弃我变得没了傲气,所以不愿意带我出席宴会。离婚了,他又能因为几个合作伙伴的要求,让我像只猴子一样,拿出去展览。”
“想想就恶心,不是吗?”凤如雪不着痕迹地抹了把眼角。
薛亮看了看她,还是不作声。
“楼兰庭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与其是说给你听,更像是说给我听的。”
“戏子、断路、拱手让人。”
“他始终把我放在一个‘商品’的位置,我要么是同流合污的戏子,要么是被戏子求前途,送来送去的玩物。”
“他以为现在是什么封建社会吗?还戏子……”
凤如雪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个人,从来不觉得,我能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
薛亮这才出声:“那就证明给他看。”
男人缓和又坚定的语气,不带丝毫同情或气愤,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如雪,你已经足够优秀,证明给所有人看,你不再需要他。”
凤如雪看着车窗上反射的自己,勾了勾唇。
关上了车窗。
“当然,我会让他彻底明白这个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