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庭没回答:“我知道你的,还没吃饱吧?”
他顺手给她递了一只虾饺。
粤菜师傅纯手工制作,每一只虾饺里,都狠狠塞了只黑虎虾仁。
香,嫩,甜。
再蘸上特调醋汁?
好吃得凤如雪都没空继续追问,又埋头苦吃。
她耳朵尖,吃也注意着时间。
楼下宴会声音渐渐弱下去,免得十几个小孩儿找不到‘妈妈’,凤如雪撂了筷子。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至少这段饭我吃的很开心。”
她用顶级金丝餐巾擦了擦嘴,轻抚裙摆时,想起男人刚刚整理好的裙摆模样。
回头看了一眼。
“噗嗤。”地笑了出来。
楼兰庭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她这一笑噎了回去。
“怎,怎么?不好看吗?”
凤如雪指着像折叠伞一样,每片裙摆细丝黑纱,都被规则地向一个方向折叠,甚至角度都一模一样。
忍俊不禁:“你这强迫症,还没好啊?”
楼兰庭这才意识到不对,看她眉眼舒张,是自己好久没见过的开怀。
也跟着弯了弯眼眸:“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凤如雪毫不留恋地起身,甚至甩了甩裙尾。
那细沙像流动的黑曜石,呈现出如水的波纹。
悦动与优雅,才是这身裙子的归宿。
被用现实打了脸,楼兰庭也不气,而是认输般说:“确实这样好看多了。”
凤如雪随意地搭话:“不然呢,你还不知道,你的西装从来不让你自己搭的理由吗?”
说完这话,她一愣。
他的西装,过去总是她搭配的。
互相太过熟悉就是不好,总会有些细节,跨过一些不该跨过的底线。
楼兰庭却笑得更开,像是没听懂她言语里的边界,顺着她的话说:“是啊,要不是你,圈子里的人总拿我穿黑白经典款打趣。他们总说我不敢犯错,不然就会闹笑话。”
然而凤如雪却像没听见一样,只轻轻勾唇应付了下,而后抬步要走。
“如雪!”他留她。
凤如雪定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地说:“楼兰庭,今天这顿饭,我吃的挺开心的。”
却没有说出下一句。
但两人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别毁了这份开心。”
楼兰庭沉默,却还是没忍住。
在她推门出去之前:“如雪,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知道你最爱吃的,你知道我的强迫症,我们曾经一起度过那么多时间,都没有意义了吗?”
这句话,他说得发自肺腑。
凤如雪也知道,楼兰庭说这话的时候,是有真心的。
但她回头,轻轻抬眸看向他。
却也知道,这份真心,在特定时候,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比如,楼氏,比如,他理想中的凤如雪。
凤如雪抿了抿唇,看在这顿饭的份上,她回手关上了门。
并没有回到座位,只是站在灯光昏暗的门口,橙色的微光洒在她紫黑色的礼裙上。
呈现出惑人又神秘的色彩。
她低声问:“楼兰庭,咱们的过去,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而你又知道,对我来说,有什么样的意义吗?”
楼兰庭一愣:“对我来说的意义,自然是我们的过去。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吗?”
他是真的不懂。
凤如雪知道,所以她没有太过生气,而是认真地解释:“对我来说,那是一段掩埋了我自己,敛去所有光芒,只为了陪在你身边的过去。而哪怕这样,你还是令我失望了。”
男人手掌紧握,猛地站起身,想要冲她走来。
凤如雪低声喝道:“站那儿。”
楼兰庭停住。
却有些慌张,又有些急躁地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