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休息了一会,阿黛尔感觉自己的灵性得到了一定的恢复,这都是得益于办公室内按照特定规律摆放的一些设施,可以让处于房间内的人较为舒缓地恢复灵性。
这些是大地母神教会园艺师小队的手笔,这些勤恳的“耕种者”们在后勤保障方面颇有心得,其中就包括这种由具备少量灵性的物品的合理排布组成的恢复仪式。
这样下去,我待会自己就可以尝试占卜索托斯的事情,这样可以避免让来拉接触到灵摆……
阿黛尔心中暗想,毕竟这枚灵摆可能是涉及真神层面的物品,自己使用时没有问题并不意味着来拉就可以正常使用它,贸然将它转交给他人使用,说不定会引起那位的不满。
给自己泡了杯南大陆特有的香草茶,闻着茶叶在水里舒展开时散发的清香,阿黛尔紧锁的眉头逐渐放松下来,直到现在她才觉得疲惫从身体中涌现,险些拿不稳杯子。
果然,灵性耗尽最痛苦的时间不是刚刚用完灵性的时候,而是灵性初步开始恢复的时候……
又过了好一阵子,阿黛尔感觉自己的状态恢复了一些,于是在抽屉里找出了一面银框的镜子来,熟练地布置好仪式,将灵摆缠在镜面上。
随后,她在口袋里取出了索托斯的那块焦黑的头骨放在镜子前,在她的灵视当中,头骨上有青蓝色的扭曲光点从骨骼当中的孔隙里钻进钻出,像是生长在腐肉上的苍蝇幼虫。
阿黛尔知道,那就是被黑魔法诅咒并限制住的索托斯的灵,这种蛆一样的畸形姿态是被强行从逸散的状态收集回来导致的。
毕竟没有多少演练的机会,阿黛尔对这个法术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会用”的阶段。目前的阿黛尔并不能像格格兰介绍时说得那样,十几年如一日地保留别人的灵魂,最多储存一个月左右,而且储存的时间越长,被打碎时逸散的就越快,也就越难通灵。
不过,今天下午就是塔罗会,阿黛尔还准备就此事在塔罗会上汇报一番,所以没必要担心保存时间的问题。
心念一动,阿黛尔在桌上拿起镇纸,敲碎了索托斯的头骨,随即立刻看到了从破碎骨骼中析出的点点残余灵性。
阿黛尔不敢耽搁,立刻在心中默念起了占卜语句:
“……死藤水交易事件的始末。”
房间内突然没来由地暗了下来,阿黛尔面前的镜面如同水波般晃动起来,随后出现了一幅幅并不连贯的画面。
起初,这些画面似乎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遮挡着,看起来并不清晰。但随着镜面上的黄水晶吊坠闪烁起澹澹的荧光,那些迷雾般的遮挡物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不出我所料,索托斯果然对相关的情报进行了反占卜的处理……
阿黛尔微微点头,不禁在心中赞美起了“愚者”先生的灵摆效果显着。
根据塔罗会各位元老成员话里话外透露出的信息,再结合愚者教会的圣典、在若干涉及旧日的遗迹当中收集到的情报,阿黛尔可以大概猜测,那位“愚者”先生很有可能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随后,阿黛尔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镜子里的画面上来。
第一个场景的主角是长相普通的桑塔纳,他穿着南大陆常见的带有长长流苏的披肩,正从脚夫抬着的棺材里站起来。
这种棺材是南大陆死神崇拜的遗留产物,在拜朗地区很受欢迎,在马匹不多的南大陆,这种交通工具就相当于北大陆的出租马车。
他刚下车没多久,突然就面容呆滞地站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起来,看起来颇为痛苦。
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多,然而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因为这些症状和服食死藤水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而桑塔纳脸上那浓重的黑眼圈和凹陷的眼眶更左证了他是个瘾君子的观点,所以没人停下来观察他的异常。
过了两分钟,桑塔纳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在口袋里取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然后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看来,这是桑塔纳被索托斯盯上的过程……
阿黛尔低声咋舌,再次了解到了秘偶大师的恐怖。
如果是在人流密集的街上,秘偶大师甚至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手段,只要变成其他人的模样,接近到目标十米之内半分钟,目标就会被初步控制。
而初步控制的危险程度阿黛尔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如果自己不能晋升序列五的话,对类似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反制。
真是幸运,为了交易,他们把接头的地点定在了没多少人来往的废弃仓库,否则自己还真就很难识破索托斯的伪装,被对方拖入自己的节奏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阿黛尔一边在脑海中复盘,一边观看着下一幕景象。
依旧是索托斯的视角,他正在和一个藏身于阴影中的人商量着死藤水相关的问题。不知是不是阿黛尔的错觉,她总觉得序列五的索托斯在面对那个阴影中入男人时还是有些畏畏缩缩,似乎是在害怕什么,或者说,敬畏什么。
“先生,最近有人惹了点小麻烦,费内波特人似乎在警惕着我们的行动,死藤水的出售很有可能受到严重的影响。”
索托斯毕恭毕敬地说道,“因此,神国的事情很有可能要推迟。”
说着,他小心地闭上了嘴,似乎是在等着观察对方的态度,选择合适的回答。
“神明是不会等我们的。”
阴影当中的身影站起身来,他的穿着打扮也露出在了使用着索托斯视角的阿黛尔眼中。
他穿着带有金色流苏、红蓝双色为底色的华丽服饰,头顶戴着塔型的金冠,腰间别着短柄权杖一样的东西,不过阿黛尔觉得那也有可能是一把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