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满月朝栓子使了个眼神,栓子便松开了常月牙背在后面的手,随后跟着满月姑娘离开。
雪地里,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常月牙,发髻都有些散乱了,她慢慢站起身来,捡起旁边的竹篮子,一面往家的方向走,一面快要把竹篮子的把手之处,给捏断了。
回秦家小院的路上,栓子有些拘谨小心起来。不得不说,他是被刚刚满月姑娘的笑脸和手段给吓到了,生怕自己要是哪里没做好的话,也被满月姑娘给教训一顿。
满月察觉到栓子的不对劲,笑得开怀,“我刚刚装得吓人吗?”
“啊?”栓子闻言差点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才明白原来满月姑娘方才只是吓唬那人的,根本不会真的把她埋到雪里堆成雪人。
“还挺吓人的。不过这样一来,想来那人再要口出不逊,也有个顾虑在眼前了。”
满月满意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那常月牙要真是被堆成雪人了,万一冻出个好坏,她还要承担责任的。
不若像现在这样,半唬半骗,也能让常月牙收敛一点,最起码心里有个忌惮,不要每回见到自己,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活像是只瘟鸡。
屋内,杨婶看着满月和栓子走了有一会儿了,这才试探性地问方梅:“你觉得,栓子这孩子怎么样?”
闻言,方梅有些无语望青天,可惜抬头看到的不是晴天,而是屋顶,只好低头,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的样子回答:“娘,栓子哥人很好,有他这样的哥哥,谁都会觉得幸福的。”
她自觉这样回答,不仅拿捏准了尺度,应该还委婉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吧。
杨婶睨她一眼,嗤笑道:“你和他从前又不认识,怎么就是哥哥了?”
“不是哥哥,还能是什么?”方梅有些气急,却还是只能装作听不懂。
杨婶看着自家这个半大不小的女儿,谆谆善诱着,“过了这个冬天,你也要十四岁了。你看只比你大一岁的满月都嫁人了,你还不着急吗?这女儿不能一直留在娘身边,总是要嫁人的。”
方梅一下子从坐着的床边弹了起来,口不择言道:“我不着急,还有,娘,谁说女儿一定要嫁人的啊,我就守着你过一辈子还不行吗?”
她说完就从屋里跑了出去,留下杨婶半躺在床上,哭笑不得,“这丫头,脾气还挺大……”
方梅快速跑出屋子,只是为了不再听她娘继续和她说些什么不着调的话。她回到自己的屋子,把门关上。
后背倚靠在门板之上,微微叹了口气,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腰间挂着的那个旧荷包,一张柔和俊美的脸庞,登时浮现在眼前。
大雪虽然有减小的趋势,可仍旧慢慢洋洋地挥洒了三四日,这才停歇下来。
可是天气过于寒冷,地上厚厚的几尺雪根本没有要融化的迹象。
秦家小院里,隐川正指挥着田鸿三人铲院子里的雪。
他们屯的肉食蔬菜够吃一个冬天,可是院子里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几乎不能行走。
隐川想着,还是在院子里铲出一条小路来,省得小媳妇在院子里活动的时候,不小心给滑倒了。
至于院子外面那些雪,他们暂时不出去行走,便且搁着,让它自行融化。
由于大雪天的缘故,每家每户的活动都被大大地限制了,几乎只待在自家有顶的屋子里面,过活这个冬天。
秦家这边还好,幸好有竹廊和竹亭,活动范围能稍稍大些。
不过大雪天,几乎把窑洞给掩埋得快要找不到了。还好隐川记性好,一下子找准了窑洞的位置,时不时把上面的厚雪给铲开。
过了好几日,突然出了一个大太阳,光照虽然不比炎炎夏日的时候,但却算得上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一个天气了。
外面的积雪开始一点一滴地融化。
原本出了太阳该暖和些的天气,却因为化雪的缘故,比之前更冷了。
天一黑,要是屋子里不放一盆烧好的火,即便是盖着厚厚的被子,全身也是暖和不起来的。特别是露在外面的脑袋,更是冷得一抽一抽的。
满月身子娇小,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寒冷,天还没黑,她就在屋子里准备了两盆火。
床头一盆,床尾一盆。
然后脱掉外面的棉衣,整个人滚到被窝里,连头都不想露出来。
每每隐川要进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小媳妇已经把被窝暖好了。
才两次,他就有些过意不去了,觉得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自家小媳妇来给自己暖被窝呢。
“媳妇,你真好。”还给我暖被窝。后面这句话他觉得有点煽情,便没说出口来。
他说完,就要掀开被子的一角,想要钻进去,好好搂搂小媳妇。
没想到被子里的满月察觉到有寒气溜到被窝里来,立马用手把被子的一角给捂上了。
她不满地嘟囔着:“你好冷啊,去火盆旁边烤暖和了再进来好不好。”
她好不容易把被窝给捂暖和了,一时半会还真不想有人来和她抢。
隐川:“……”
媳妇,没想到是这样的媳妇。
隐川欲哭无泪,默默坐到床尾,靠近火盆,烤自己。
不过片刻的功夫,隐川再次试图钻进被窝,并提前禀明:“媳妇,我烤暖和了。”
说罢,就要往被子里钻。
结果被子还是被小媳妇捂得死死的,但小媳妇却没有出声。
隐川喊了一声,“媳妇,你怎么了?”
被子的人还是没有出声。
隐川看了一眼连脑袋都在被子里的小媳妇,心道,莫不是窝在被子里捂太久了,给小媳妇憋着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立刻双手用力,轻而易举地把盖在满月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了一大半。
安稳熟睡的满月,乍然离开暖和的港湾,被寒冷侵袭,一下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唔,你干什么啊,我好冷。”她像个小兔子一样,四肢着床,整个背部成拱形,偏头睁开眼,对掀开她被子的隐川,报以极度哀怨的口吻。
隐川看见小媳妇还喘着气,立马钻进被窝里,然后把两人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满月还是不满意,“唔,脸皮薄,脸好冷。”
“媳妇,睡觉的时候不能把脑袋放在被窝里,不然会憋坏的。”隐川看小媳妇喊冷也心疼,可是他更心疼万一把小媳妇给憋坏了怎么办。
满月平躺着枕在他胳膊上,脸颊却像是寻找热源一样,不由自主地贴上了隐川的脖颈窝里,然后侧了身子,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里。
她很是得意地开口:“这样子,就不会憋坏了呀。”
小媳妇的脸颊贴上来的时候,隐川先是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清凉,随着小媳妇张嘴说话,一阵一阵的热乎气,像蒸笼里的腾雾一样,尽数扑到他的脖颈之处。
极短极短的距离,极酥极痒的感觉。
他的心头一阵发麻,连带着脑仁都不省人事起来,任凭着下面的叫嚣,支配着。
揽着小媳妇馨香身子的双手,慢慢游走起来。
可是天冷,小媳妇睡觉的时候,穿的衣服又多又厚。
他只能找寻一个入口,伺机而动。
隐川的一只手掌游走到她小腹的衣襟之处,绕过层层叠叠,一时夹缝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