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回到自己的小帐子里,拖着站得有些发直、发麻的双脚,倒头便往床铺上躺去。
身体接触到的床铺,并没有想象中的柔软,但却比挤在伙夫营里时要好上许多。
只是这会子她全身站得有些疲乏,便格外觉得这床铺硌人得很。
满月把脸埋在被子里,心道这不管是在伙夫营里洗菜、亦或是在精兵营里当郡主的随从,都不容易啊。
前者伤手、后者累脚。
满月迷迷糊糊睡去之前,脑海里琢磨的全是法子,那便是当随从不用一直站着的法子。
可是直到她睡着了,也没想出什么可应对的法子出来。
翌日清晨,满月醒得倒是挺早的。只是一睁眼发现帐子外面的天色都还没亮起来,似乎还能悠悠看见外面的篝火光亮。
她本想硬撑着照旧早起的,可是手刚一撑地、便想起了这帐子里只有她只身一人。
对了,她现在可不是继续在伙夫营里洗菜的伙夫了,根本没有必要起这么早。
满月一脸幸福地继续倒头就睡。
兴许是长时间以来起得太早、亦或是睡眠有些不足,满月这一倒头竟然睡死了过去,天亮时分都还没起床。
守在郡主帐子周围的那些士兵们,又因着这人是郡主最亲近的随从,自然没敢过来扰他。
直到大军吃过了早饭、灵韵也已经醒转之时,她穿戴整齐朝外面喊:“秦月!”
没人应。
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有一个士兵站在帐子门口,隔着帐帘回话,“回禀郡主,秦月他好像还没睡醒,要不要属下前去叫醒他?”
“赶紧去把他叫醒。”
“是。”
灵韵听着外面士兵走动的脚步声,再看看天光大亮、透过帐子撒进来明晃晃的阳光,想着秦月睡到这个时辰也该醒了。
旁边的小帐子
被突然走进来的士兵给喊醒的满月,顿时一个激灵、鲤鱼打挺似的站了起来,心里大呼她怎么就睡过头了呢。
即便是不在伙夫营里了,那怎么说天微微亮之时也得起身啊。
可是眼下这光景,分明就是已经天色大亮了啊。
听士兵说郡主在喊她,还没来得及洗脸漱口便往外面跑去,站在帐子门口回话:“郡主,有什么吩咐?”
里面传出了灵韵的声音,“给本郡主打盆洗脸水来。”
“是。”
满月说完便在外面拿了个专门准备给郡主的木盆,看样子竟然还是新的,打听了下水源之处何在,便火速跑到那里装了半盆清凉的水,再混上一小半烧开了的热水,再往郡主的帐子方向赶去。
满月在门口站定,端着一盆水,微有点喘气地问:“郡主,水来了。”
“进来。”
闻言满月便掀开帘帐走了进去,将一盆水送到郡主的面前,谁料她还没抬起头来,便听见郡主说——
“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