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提起旁边装满水的木桶,低着头往前面走。
这一桶水着实有些份量,满月从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没提过水,因此现在免不了有些吃力。
她提着这桶水,几乎是涨红了脸一般,死死憋住气撑着,硬生生走了三步,这才终于把水桶一放,松开疼痛得被勒出印子来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
这一连串的动作实在太过流利,根本不用经过大脑思考。待她吹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副模样是不是太娘了?
此时此刻近在咫尺的隐川,心里自然疑惑连天:这秦月虽然矮了些,但是身上却够壮实,尤其是腰身之处,根本找不到什么轮廓。
怎么可能连一桶水都提得如此费力呢?
他在做戏!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隐川便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人一定是别有所图,这才故意在自己面前装作提不动水的样子,说不准就是为了让自己主动去帮他了吧。
他才没有这么傻呢。隐川一脸冷冷地想着。
得亏旁边的隐川没有起什么疑心来询问自己,满月缓了这么一下,立即咬牙重新提起水桶,死命往前面一步一步走去。
只是,仍旧是还没走到五步,提着一桶水的那只手便感觉到辣通难忍,尤其是手筋之处,更是被拉扯得疼痛,这迫使她不得不再次放下了手里提着的木桶。
后面的隐川莫名心情大好,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这笑意一分不减地钻进了满月的耳朵里,此时此刻要说不恼火那是不可能的。
明明自己的相公就在身后,可是为啥子她还要极力扮演着陌生人、在他面前竭尽全力地提一桶洗澡水呢!
满月狠狠憋住眼眶里的酸意,猛地转身想要质问他两句,却撞上了一堵厚实坚硬而又带着熟悉的胸膛。
“啊哦——好痛!”满月捂着额头吃痛不已。
面前这人可是身着盔甲,尤其是胸膛之处,更是铠甲护身。她这么一撞,直接让额头装到那十分坚硬的铠甲上去了。
这额头上的痛楚,可想而知。
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一张灰脸拧成了皱巴巴的模样,更是出自本能地护住了被撞到的额头一处。
隐川的心脏一处,莫名地绞了起来,本能地伸出手去,想要抓开秦月的手,看看他的伤口,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讷讷半晌,终究是收了回去,而后开口道:“以后小心点,走吧。”
这话的语气极为平淡,里头并没有该有的指责,也没有意外的温柔,听得正捂着额头的满月,瞬间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可是睁开微微眯着的眼睛,却看见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提起了本该自己提的那桶水,站在自己面前。
满月心道,这才像话嘛。可是脸上仍旧不得不做出有点慌乱惊恐的表情出来,“护军,这可使不得,要不还是属下自己来提吧,我慢慢提就行的。”
然而内心却一直狂摇头:“使得使得,快帮我提走这桶沉重万分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