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战听到大宝的翻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大宝更是瞠口结舌,翻译得结结巴巴。本来他只是对马赫的来历感兴趣,没想到套出这么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他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问的是,你不是婆娑国的人,你是哪里人?”
马赫挣扎一下,闭上眼睛,似乎很痛苦。但是冰髓草的药力继续发作,任是他意志力强大无比,只能乖乖就擒。
“我的确不是婆娑国人,我是岛国人,是岛国流影派的忍者。十年前流主派我来灵山偷取宝物,不料被一个脾气暴躁的和尚发现。在他面前的,我的忍术河遁术毫无优势,最终被打成重伤,几乎死去。是朱迪大公当时去往灵山拜见佛王,半路救下我的。”
夏侯战听到这里基本已经了解马赫的来历了,只怕他的本名还是其他。一把收起玉佩,不再管马赫,任由他迷迷糊糊地睡去。等他醒过来,记起他坦白招待的事,只怕就要撞地去死了。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政权的地方就有明争暗斗!”夏侯战背着双手,感慨一声,“走吧,这人已经没有价值了,明天自己就会来找我。”
经过一天的交接后,第十军第三营接替了他们的阵地,驻防神河边上。
夏侯战悠然的骑着马,走在队伍的中间,最前面是慕桑在带队。阿扎古公主和他并列而行。
她已经恢复女装。虽然穿着没有公主的雍容华贵,但是气质已经出来,在这方面力压阿莲一筹。
“川叶安,回去我父亲一定会重重奖赏你的。你说你想要什么,我跟父亲求情,实在不行,我去跟王伯父说,王伯父很疼爱我的。”她的心情很愉快,似乎对遇过的危险都选择性忘记,骑在马上,樱桃小嘴莺莺燕燕地说个不停。
夏侯战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王伯父是阿育王,心中忍不住叹息。谁都不知道辉煌一世的阿育王,最终会被自己的亲弟弟暗算。王室无亲情,他在这里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公主,奖赏是不重要,只要你不给我制造麻烦,我就感恩戴德。还有就是,我这一营兄弟,还望朱迪大公宽待,让他们还归故里。至于我,我想在婆娑国中游历一段时间。”
“哼,本公主哪里有给你惹麻烦?这一路上不是好好地么?”虽说阿扎古二十来岁,可是从小娇生惯养,不谙世事,又怎么晓得人心险恶,满脸都是天真烂漫。
夏侯战自然是不会跟她说马赫交代出来的事情。一来这是秘密,二来阿扎古毫不知情,也就没有必要知道。这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将来还不知道会起怎么样的作用。
从他们大营驻地到辛里德,大概需要十五天的路程。一路上共计六百多人,吃食都是由附近的城守军队提供的,同时提供沿线的保卫。有这些便宜可占,全都是因为阿扎古拿出的一块令牌,沿路送去才有的。
夜晚露宿的时候,阿扎古由阿莲陪着去洗澡,使得他总算是摆脱聒噪,得到一会儿的清净。
一行人中的几大主心骨,夏侯战、安贝、慕桑和西藏大师,围着一团篝火坐着。
乔木噼里啪啦地烧着,时不时飘出些火星子,游荡在周围,就像是萤火虫,煞是好看。
西藏大师见安贝很无聊,于是自己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权当为众人解闷。
“我还是幼年的时候,就被在民间行走的流云大师收养,带上了灵山的的丛林院。佛王成为我的师傅,那还是三十年后的事。
我在丛林待了十载,其中做了七年的行堂,三年的司水,两年半的香灯。每年到了寒冷的冬季,行堂是最辛苦的。我要洗寺庙里所有人的碗筷,双手浸泡在寒冷刺骨的水里,手掌、手背的皮肤都皱裂了,就连里面红色的肉都看得见,漂白了。那时院里没有创伤药,我也不懂得包扎,第二天还是照常洗碗洗筷子,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伤口的痛苦。当时,流云大师告诫我,作为一个苦行僧,就要有苦行僧的样子。”
“哦?没想到大师竟然有这样的故事?”安贝插了一句话,露出赞叹的表情。
西藏大师不以为然,一笑置之。
“从小到大,我一直很珍惜学习的机会。我几乎每天都在丛林院内的书屋中帮忙,闲暇之余,看书温习功课,体会理解流云大师的讲课。此外,我还督促自己每月写上一些文字,里面包含了我的生活感想、课后总结以及平常写的诗歌。后来我被佛王选中为第七十二名弟子,顶替流云大师担任丛林院的常住。正是做苦行僧的那段日子,让我学到了很多,让我在日后弘法布教、接引众生时,都能得心应手,令我自己都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