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着面前一根三尺长洁白无瑕的象牙,伸出手摸了摸,感觉滑滑的。但是她并不懂欣赏,只觉得好看。当听到阿扎古说只能王公贵族才能拥有时,她吃了一惊,连忙拒绝到,“哎呀,你这丫头,这几天已经给我送了好些东西了,怎么还送这样贵重的礼物,我消受不起啊!”
“娘,这算什么?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的!以您的地位啊,夏侯家族的夫人,不要说一根象牙,十根都不算什么。您收着,这也是女儿的一份心意。您要是拒绝了,女儿可就不开心了!”阿扎古撅着嘴巴说到。
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阿扎古实在太热情了,热情得她都快吃不消了,说话娇嗔却懂礼数,深得她喜欢。但是她现在也没搞清楚阿扎古的来意,不过隐隐察觉到是和她的儿子夏侯战有关。她不好再拒绝,特地张望了一眼门外,“奇怪,战儿怎么还没来?”
“娘,我去那他看过了。他已经起床了,现在应该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阿扎古左一口“娘”,右一口“娘”,听得夫人心里甜的不行,都快要找不到北了。她不是把阿扎古当做干女儿,而是当做了媳妇。“呵呵,阿扎古啊,我就希望有个女儿。不过啊,现在我更希望有个儿媳妇,你说呢?”
阿扎古羞赧于色,心底里高兴极了。但是,她并没有直接从自己的角度去回答夫人的问题,而是顺着夫人的话说到,“娘,我听您的,您说怎样便怎样。”
“咯咯咯咯……”夫人笑出声来,拉过她站在一旁,又把她的手抓在手里握着,看样子是十分满意她的回答。
夫人也是着急了。当初夏侯战刚回来时,她想要他先立了寒冰作小妾,生个孩子再说。可他不答应,加之寒冰出事昏迷不醒,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当她看到玛丽时,觉得玛丽漂亮。虽然是个洋人,不太爱说话,又高冷,但当儿媳妇也能接受。但是他好像不喜欢,只说外面有喜欢的。后来玛丽又经常一个人出门,又高高兴兴回来,令得她生疑,对其印象就更不好了。千等万等,她看到阿扎古的一刻,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心仪的儿媳妇来。阿扎古说要认她作干娘,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阿扎古性格虽然飞扬跋扈,但是本性却是不错。不仅人长得漂亮,从小的王室教养让她懂得礼数。玛丽虽然也出生王室,毕竟很小就被送到了修道院去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哪里会有很好的教养,况且长期以来都在尔虞我诈中生活,变得有些冷漠。所以,她轻松地获得了夫人的欢心,彻底挤开了玛丽在夫人心中残存的位置。
“嗯哼!”夏侯战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大步跨进大堂里,对着夫人喊了一句,“母亲。”
“战儿,我早上听见仆人说,你昨天半夜里回来的,怎么回事?”夫人招招手,让他走近她身边来。
“孩儿不是说过吗?出去游玩了半个月,昨天才赶到了帝都。”
“跟谁去的呀?”
“母亲,去的时候你都没问,现在问的做什么?”
“哼!”夫人不高兴了,语气严厉起来“我现在告诉你,以后做事去哪,都要跟我说清楚,问过我的意见后再做,不要做些没有用处的事情!”
夏侯战看了阿扎古一眼,可是阿扎古却不看他,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来。他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
“你知道吗?你现在喝的这杯茶,还是阿扎古泡的呢!”夫人神色又变得柔和起来,一手托着她的手掌,另一手则是轻轻地抚摸她的手背,极为怜爱。
“阿扎古,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还是跟着你父亲来的?如果你是一个人偷着来的,那恕我不能留你。”他看着阿扎古说到。
“我不走!我来这里就是来找你的,即便是我父亲或者王伯父亲自来,我也不会跟他们回去的!”阿扎古坚定地说到。
“万一你父亲找我麻烦怎么办?”他皱着眉头问到。他可是知道,她是阿育王的继承人,将来要继承大统。而且他也了解朱迪的为人,阴险凶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怕她留在这儿,会给夏侯家带来危险。
“不会的!我父亲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我的,你放心吧!”
“母亲,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想和她单独聊下。”夏侯战觉得有些话不便当着夫人的面说,只好请夫人离开一下。
关于阿扎古的事,以及阿扎古和夏侯战的事,夫人几乎都不知道。她坐在那听得迷迷糊糊的,心里生出不安来。她站起身,笑着对二人说到,“战儿,阿扎古,有话好好说。你们应该很久不见了,好好聊聊。我去看看寒冰去。”
等到她离开后,阿扎古大大咧咧地笑嘻嘻地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说吧,什么事?”
“我们不是说好了,七年后再相见吗?”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想你夏侯战!”阿扎古一点都不含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三年了,没有一天我不思念你!你知道吗?你走过的路,我走了无数遍;你待过的教堂,我去了无数次;你躺过的小床,我也躺在上面感受你的气息……”
夏侯战听着她表达对自己的思念,只感觉一股热烈的真挚的爱涌向自己,要将自己淹没;她的爱,已经成了一片海。她说的每个字,都是爱海里的浪花。每当他要浮出水面时,就会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浪头淹没。
在灵山告别时,他就生不出对她拒绝的念头,才会定下七年之约。现在,他更是生不出拒绝的念头。
“可是,阿扎古,你没必要来……”
“我就是要见到你!一定要!谁都不能阻止我,阻止我的内心,阻止我追求爱!”阿扎古越说越激动,眼里噙着的泪花化成水珠从眼角低落,“吧嗒”一声落在她的长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