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奇怪,为何这么人的失踪,却从未引起过他人注意。”阿茕点上一根烟,幽幽道:“直到今晚听到满满说,这些都是无人在意的人。我才知道,当年满满被我抛弃时,也一定觉得自己是不重要的人吧。”
说着,她有些哽咽,“直到最终,她也再未相信过我。”
王友群听到这,有些尴尬地向后缩了缩。这不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也是个不重要的人嘛。却正对上姜朵的目光,没有嘲笑和冷漠,反而鼓励似的冲他笑了笑。同时,肩上又被人一拍,是许漠。“先前有什么怠慢的地方,先说声抱歉了,兄弟。”
王友群只觉得更不适了,这两人把自己当成了关怀对象啊。
又听姜朵问道:“满满说,只有你的血才能制成红?,是为什么?”
阿茕摇摇头,“许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有次满满又在睡梦中哭醒,她哭着问我‘为什么?他们原本选中的是你,被抓走的人却是我……’”
“我觉得满满消失这么久,定是有人将她带走,变成了这样。茶山下的那个巨兽,一定是有人有意为之的。红?也一定是带走她的人给的。这一切原本都该是我来承受的,却让满满成了替罪羊。”她清了清嗓子,双眼通红地看着许漠。
“所以,请你告诉我,关于红?的一切。哪怕有一点线索,我都想找到带走满满的人。”
许漠开口道:“其实我也是偶然机会看过红?的相关记载,知道的并不是很多。这红?是由?草制成,?草本是黄色,天生就有迷惑人心的能力。但若遇上特定之人的血液,就会由黄变红,炼制成红?。只要沾染上红?的人,就会成为炼制红?之人的奴仆,终生不得脱离其控制。”
许漠看了眼阿茕,继续说道:“我猜,你就是那个特定之人。所以,满满说,只有你的血才可以。大概,那些人原本想抓的是你,也是为了炼制红?。至于这泥人,我也是第一次见,以前并未见过。”
“不过,我觉得当下之急,你应该先解除这铃铛和你的牵绊。你可知,这操控泥人的两个铃铛,和你的命格无关,只是灌注了你的执念。满满归来后,你不再做噩梦,那是因为,她在睡梦中提取了你的执念。等一切准备好了,才将铃铛送你。也正是这个原因,后来当你戴上铃铛,铃铛上的执念使你的噩梦又卷土重来。这一切,都是满满的算计。”
“不,满满不会害我。”阿茕连连摇头。“她虽然怨我,但我始终都是她的阿姊。”
许漠看着阿茕慎重说道:“我不知道满满用什么方法将铃铛分成了两个。表面看起来,是满满操纵主铃,你操纵副铃。而实际上,能够操控这两个铃铛的只有你。满满只是借了你的力量。不管多少个泥人都不能解除牵绊。如果不解除,这两个铃铛上的执念会越来越深,你的痛苦也会日益增加,满满从一开始就骗了你……”
阿茕打断了许漠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满满不会害我,即使这铃铛像你说的那样,又如何,我自愿承受。是我当年丢下了她,从此以后,我愿意日夜受到这铃铛的折磨。”
她发觉自己的失态,停顿了一下,缓和了心神,又继续说:“我想知道,你是在哪里看到的红?记载?”这话也问出了姜朵心中的疑问,她看向许漠,欲言又止。
许漠却沉默了,他的食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目光凝视着这小小的茶台,在思索着什么。稍后,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保证,那个地方和满满的失踪绝无关系。”
阿茕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冷笑起来,“我又凭什么信你?”
“对不起。”许漠依然道歉,却不肯说太多。
“满满说她死了,她亲口告诉我,她已经死了。也许就和你有关。”阿茕不依不饶,“为何你会知道红??为何你还能解开它?这是不是说明,你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许漠不解释,只是摇头,“你说的这些和我无关。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你不说,就是在包庇。你也是同伙……”
“够了吧!”阿茕还要继续说,却被姜朵打断。自红?的事情开始,姜朵心中对许漠也是充满了疑问。但就在刚刚,她想通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不管如何,许漠身上的伤不是假的。如今,见阿茕这般得理不饶人,自然看不惯站了出来。
“你口口声声都在怪别人,但实际上当初抛下满满独自逃跑的人,不是你吗?承认吧,你还是懦弱,不愿独自承担这样的结果。一旦找到机会,就要拉上人和你一起承担,以为这样就能减少一些对满满的愧疚。这么多年了,折磨你的不是满满,而是你的自私。”
一口气说完这些,姜朵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太过了。毕竟阿茕才刚失去妹妹,还是需要安慰。于是,她又干巴巴地安慰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要再自责了。这件事,说来不能完全怪你。如果当时你去救满满,也许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说到底,对手太强大,当时的你们都只是孩子而已。早日放下,开始新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