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本就是小门小户人家,无奈朱翠婆婆的爷爷却是个败家子,天性好吃懒做,学人家富家子弟喝茶遛鸟,后来更是抽上了大烟,把本就微薄的家底全都败光了。
一日白天,他正在家中睡觉,来了一队官兵,只说他杀了人,二话不说,就将其带走了。
父母只觉得天降横祸,家中的老奶奶更是直接哭晕了过去。朱家到如今,也就这一根独苗,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就绝后了。况且这逆子虽不长进,但也没胆量杀人。
后来才知,是一官家公子为一女子在烟馆门口打死了人,当时,朱翠婆婆的爷爷正好因没钱被人从门口赶出。现在,死者家属告状,朱家自然成了替罪羊。
出了这种事,朱家只能自认倒霉,毕竟那时的老百姓到哪去和官家讲理。但老奶奶却是整日寻死觅活,只说孙子要是死了,自己也不独活。
无奈之下,朱父只好去以前的老东家姜家老太爷那碰碰运气。谁知,老太爷得知此事,二话不说,出钱保释了人。
自此之后,朱家对姜家也格外感恩戴德。得此教训后,朱翠婆婆的爷爷再也不敢去烟馆,生活上也安分守己起来。久而久之,也就戒了大烟,还原在姜家找了个门房的工作,好好过起日子来。
直到姜家落寞,姜家老太爷最后亲自找到朱家人,给了他们一个匣子和一张照片。嘱咐他们带着一众下人,举家迁到如今的宁浦村,将这匣子埋在北山,等照片上的姜小姐出现了,再将埋下的匣子取出,交给她。
朱翠婆婆的爷爷等了一辈子,也没有等到照片上的人。从这以后,朱家的人仿佛受到了某种诅咒,每一代人的四肢上都会存在某种缺陷。这就给了他们一种禁锢,让他们永远无法离开宁浦村,直到等待的人到来。
姜朵也是在这时,才注意到朱翠婆婆盘着的腿,其实早已瘫痪,站不起来了。“这村子里的人,基本都是当年姜家老太爷派来的家丁后人。姜家还给了我们一笔非常殷实的财富,让我们可以在这里休养生息。所以,宁浦村的人一向以我们朱家为尊。”
北山上常年弥漫着一层白雾,最近这些年,雾气逐渐蔓延到村子里。常常一连好多天,都见不到太阳。时间久了,就有些诡异的谣言传出,有人说这雾气中带着黑色,是埋在北山的那个匣子中有阴气散发出来。
为了此事,宁浦村的村民分成了两派,一派要上山将匣子挖出来销毁,以绝后患。另一派则要遵守诺言,继续守着匣子,等着姜姓小姐的到来。
时间久了,宁浦村发生了严重的内乱,朱家在村里的地位早已不同往日。有许多年轻人偷偷上山,想要挖出匣子。却无一例外,最终都被人在北山脚下找到了尸体。而所有的尸体,均被人挖去了心脏。
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后,就再无人敢上山了。北山也成了让村里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地,平时没什么事,很少有人会去那里。每每大雾,村子的动物都不敢出声,仿佛在惧怕着什么,这一发现,更是加深了人们的恐惧。
宁浦村缺少耕地,又总有大雾。因此,当年赞成挖出匣子的年轻人最后大部分都选择了外出打工,只剩下老人和少部分固执的年轻人不肯离去。
“姜小姐,自我的爷爷算起,到如今,我们已等了你一百多年。”朱翠婆婆如是说。
姜朵觉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怎么会有人提前一百多年,就预知了自己的到来。她不信,但这照片上的人又和自己一模一样,而父亲的电话,也在指引着自己来北山。
“那……朱翠婆婆,那个匣子如今怎么样了?”姜朵问道。
朱翠婆婆叹气,她蜷缩的手指在领口不停地上下抚过,很是不安地说:“北山上雾气深重,早已经上不去人了。说来惭愧,我现在也不知道那匣子在哪里。”
正在这时,屋外有人喊:“有阿阳的消息了!”
阿顺看向朱翠婆婆,见朱翠婆婆示意他出去,就急忙行礼,大步向屋外走去。
“姜小姐……”朱翠婆婆欲言又止。
“朱翠婆婆,您叫我姜朵就好了。”姜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