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朵和渺渺离开后不久,族长白盼盼就重新戴上了一副新的手套。帘外是今早护送两人来族长院的那个卫队员,他正将一串红珊瑚手串呈给白盼盼,并向她报告着今天的一切。
白盼盼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卫队的报告,一边细细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这几年来,她的屋内没有镜子,因此便多了这么个习惯,每日她都用这种方式来感知自己的模样。
每摸过一块肉瘤,都会让她的脸隐隐作痛。“丑八怪!”她这样说道,让屋内的卫队无措地低下头,停止了汇报。
传闻当今族长如玉兰花一般清丽无比。而自己这副面孔,大概在族中眼里的确是个丑八怪。卫队心中暗想,更不敢抬头,大气都不敢出,只恐自己的样子惹族长不快。
族长脾气古怪,是族长院中公开的秘密。前前后后,已有不少人因不知何事惹恼了族长,当场被处死。时间久了,族长院中人人自危,生怕不知何时就会身首异处。
“继续说下去。”白盼盼冷漠的声音传来,她今天并没有心情和这些人计较。
“是。”卫队员微微放缓心神,继续汇报。
白盼盼一想到今天被姜朵和渺渺看见了自己的手,她只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能死去。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度日如年,死亡对于白盼盼而言,不过是一种解脱。
但现在不行,还不到她放手的时候。
“都是那株薲草,让姜朵和白渺看见自己的丑态。”白盼盼愤恨地想。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她觉得这怪病与宋万才和白真逃脱不了干系。但直到如今,都是一无所获。如今,他们夫妻俩费尽了心机,让白渺带着那个姜朵回来。今天自己与她们第一次见面,就用薲草让她暴露了自己多年的秘密。白盼盼不信,一切都是这么巧合。
不能就这样让她们离开,否则以白渺的个性,定会将此事宣扬得全天下都知晓。“我本不想这样,都是你们逼我的。”白渺心中暗暗下了狠心。
“我明天要写个讣告,是我那表妹白渺和姜朵于归家途中,突遇劫匪,不幸身亡了。”白盼盼说道。
底下的人听到此话,心中一寒,点头称是,心中却在惋惜。白渺和姜朵才刚刚回来,不知因而得罪了族长,招此杀身之祸。
姜朵和渺渺回到马车中时,天色已深,街道上也有归家的路人,她们远远见到黑色马车的人们,就已提前避开。这一来一回间,车外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踢踢踏踏的马蹄声。
她俩不敢出声,只怕被白盼盼布置在旁的暗卫听见谈话声。因此,两人就如来时一样,闭目养神起来。
渺渺的蛇尾有着灵敏的方向感,主要是因为能感知风向。即使在无风的时候,她都能敏锐地察觉到气流波动。
车子行驶到半路时,她察觉到了不对,身边的暗卫数量明显增多,正一点点向马车方向靠拢。
她有些不安地睁开眼睛,就见姜朵也正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
“车外有人。”姜朵小声说道。
车外的暗卫行动起来悄无声息,车内又悬挂着厚厚的布帘,正常人根本无知无觉。渺渺多亏是有蛇尾,才能察觉到这一切,但姜朵又是如何察觉的?
渺渺来不及多想,那些暗卫在距离他们百米左右,就停止了靠近,她正疑惑中,就听姜朵叫了声,“不好!他们准备火攻!”
说着,她就拉住渺渺俯身趴下。暗卫们架起了弓,一支支绑有火苗的箭就向着马车射来。
姜朵和渺渺能感觉到火苗擦着自己的身体而过。马车上的布帘被火点着,整个马车被火苗包围,远远看去,如一团火球。
戴着面纱的白盼盼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这两人既然敢用薲草烧自己,如今葬身火海就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