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说来,从怀孕生子到看着姜朵慢慢长大,这么多年了,顾晓琴体内还一直都保留着孕期残存的最后那一丝力量。
“既然她有这样的力量,为何不在最后爆炸的那一刻保全自己?”姜朵哭道。
“这也许是因为对于她来说,将薲草交给你是比守护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的事情。你……按她说的去做就好了。”张佼说道,在面对一直哭泣的姜朵,终于也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室内都只有姜朵低低的哭泣声,张佼并不劝慰,只是静静地看着。
时间久了,他甚至觉得有些犯困,从小到大,一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让他觉得费神,只有那个人是个例外……
一想起心中的那个人,就让他有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这让张佼就有些烦躁。他摇了摇头,似是想要将这些一并摇出自己的大脑。
接着,他又想到,如果可以,他再也不会放任她如以前那样离开,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如果眼下的事情尽快结束,他还赶得及中秋回去陪她。
这样想着,再看着对面的姜朵,张佼心下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浪费时间了,于是抽出张纸巾递了过去,“你……别哭了。”他干巴巴地说道。
姜朵拿过纸巾,慢慢止住了眼泪,抬眼却露出凌厉的目光,这和张佼所理解的那种娇弱所不同,他微愣片刻。
“那你又是谁?为何要在北山暗道袭击我们?又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样?”姜朵问道,同时指了指自己遍身的红丝。
可见,在哭泣伤感的同时,她也将所有的事情都重新想了一遍。
她首先想到的是,如果当初没有张佼的出现,薲草早已被送回了陈教授那里。如果是这样,那顾晓琴也许就不会死。
其次,她记得陈成文这个名字正是陈教授。一直觉得这个教授有问题,却没有想到,竟然是顾晓琴的舅舅,她的舅爷。
“我就是我,张佼。至于为何会出现在北山,那是因为受你舅爷陈成荫之托,要在北山杀了你。”张佼一字一句地慢慢回答她,却让姜朵更加困惑。
陈成荫,那是她另一个舅爷的名字。陈成文引她去北山,而陈成荫则要在北山杀了她。这两人究竟想做什么?或是说,他们共同在谋划着什么?
“你很快就要见到他了,你的舅爷。其他的事情,就让他来和你解释吧。”张佼起身,“先收拾一下吧,眼睛都哭肿了,这样出去,不好看。”
张佼并没有说即将要见到的是哪个舅爷,姜朵也没有再问。
姜朵走进卫生间,洗手池上的水哗哗地流着,待池中的水蓄了大半,她才将整张脸都埋入水中。
小小的水池中,也会有水波荡漾,入水的脸上一片清凉。滚烫的泪水流下,落入水中,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张佼在屋外等待,他拨通了一个电话:“通知长老,可以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