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快要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村里的人家有收衣服的,收干货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
许漠的车灯亮起,在漆黑的乡村大雨中格外醒目。两旁的道路已经隐隐有些看不清楚,后座的老乡也停止了胡乱的猜想,专心趴在车窗上帮许漠指路。
姜朵看着前面的雨刮器来来回回,雨水还是漫无边际地泼在车窗上,她微微有些失神。单看平州村的地貌,邻近沙漠又干燥多风,没想到还会下这么大的雨。
车到了门口停下,三人下车立刻就有瓢泼大雨泼来,衣物全都湿透了。伴随着一阵阵的秋风,凉嗖嗖的,冻得人直打哆嗦。
“快进去!”雨声太大,人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老乡在前,许漠则护着姜朵往屋里跑。
三人进了屋,屋里已亮起了灯,虽然屋外是呼啸的风声和雨声,进了屋到底是显得暖和许多。
不过是从车上到屋里这片刻时间,三人的全身上下都已能拧出水来,许漠和那老乡两个男人倒是还好,拿来毛巾擦了擦身上。
但姜朵这样的女孩子全身都湿透就有些不方便,她见许漠已经被老乡带着去看孙河,本也要跟上去,却被老乡的妻子叫着,唤她跟自己进去换身干衣服。
老乡的妻子身量比姜朵大了许多,宽大的衣服套在姜朵身上,就像是哪家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但好在干净舒适。
姜朵也是在换下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有些不妥,红着脸道了谢就急匆匆去看孙河了。
她进了孙河的屋里,没有想象中的吵闹,那个老乡口中因头疼而满地打滚,四处乱撞的孙河此时正静悄悄地躺在床上,他面色绯红,浑身还在打着哆嗦,似乎很冷的样子。
屋里还站着许漠,陈成文,之前给陈成文看过两次伤的大夫,还有带他们过来的老乡。
此时姜朵进来,本来就不大的屋内就显得格外拥挤起来,老乡率先离去。
“你们看嘛,我就先出了。”
就听许漠问那大夫,“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不像前两次给陈成文治伤时那般漫不经心,此时眉头紧锁着说道:“发烧39.7,我刚给他吃了退烧药,看能不能退下来吧,否则,到了晚上可能会更高。”
“他这是什么原因?听那老乡说,孙河之前头疼得厉害。”许漠继续问道。
“我刚给他号过脉,很奇怪,他除了发烧,一切正常。”大夫说。
而陈成文则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号脉?你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啊?号个脉就能看出病因了。”
“你懂什么,一个人身上的所有问题都能通过脉象反应出来。再说了,血压,心率我刚都测过了,全都没问题!”那大夫感觉到自己受到了质疑,立即反驳道。
“所以说,还不知道原因?”许漠再问。
“是。”大夫听他这么问,又泄了气,“我看不出来,你们还是尽快带他去大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吧。”
“难得,还有你看不出的东西?”陈成文大约是一定要报自己前一次在这大夫手下受到的折磨之仇,说的每一句话都格外针对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