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他们所在的这户民居与别家不同,不仅房间比宋家多了几间,还有一个露台,一路环绕着搭建在房屋四周,上有顶棚,勉强能够遮遮微风小雨,只是像今天这样的大雨,就完全遮不住了。
许漠,姜朵还有那大夫三人也不顾风雨,就坐在这露台上。大夫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大块的剩下的顶棚布,长长一条,三人将它从头顶开始裹在身上,这种布料密不透风,倒也暖和。
那老乡过来劝了好几次,“这样坐在这着了凉再有人发烧可怎么办?你们几个还是进屋吧,又不是没地方住。”
只是,第一次来劝的时候,姜朵笑眯眯地说:“不用了,大叔。这样坐在雨中,倒是也有意思。”这有啥意思啊,不过是下雨嘛,老乡摇头进了屋。
第二次来劝的时候,许漠说:“这里离孙河那屋最近,有什么动静,我们都能最先知道。否则,进了屋,心里也不踏实。”这倒也是啊,有个病人,当然是想离得近一些,谁知道那个陈教授靠不靠谱,村里的大夫都说没办法呢,老乡又摇了摇头进了屋。
第三次来劝时,已经晚上了,雨还在下。院中堆积的雨水已经淹没了脚踝。看样子,再这样下去,平州村就要被淹了。
这次拒绝的是那大夫,他不耐烦地打断了老乡的劝告,“去去去,别来烦我。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这老头到底会不会治病!你再来劝,下次我可不给你家治病。”
哪有这样泼皮的大夫啊,还下次……谁家愿意有人生病,如果可以巴不得他一辈子都不用找大夫治病。老乡这样想着,摇着头再次回了屋。
露台上只剩下三人时,许漠终于开口道:“姜朵,你信他能治好孙河吗?”
姜朵摇摇头,“我不信,但我总觉得明天孙河就好了。”
“哎,你这话不是很矛盾吗?”那大夫插言道:“那屋里就陈成文一人在给孙河治病,他要治不好,孙河明天还能自己好起来?”
“我不放心。”许漠说着回过头去,“真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这个陈成文很是奇怪,许漠觉得每次有他出现的地方都没有好事发生,如今更是莫名其妙和姜朵成了一家人。
“你可不能进去,那老东西说……”大夫话说了一半,想起陈成文好像是姜朵的舅爷,尴尬地改了口,“陈教授说要是有人偷看或者进去,他就不治了。”
屋外的三人担心着屋内情况,而在屋内,陈成文竟然已经和衣睡下了,就躺在孙河旁边。睡着的陈成文一如往常一样的疲惫,只是若是细看,脸色还是有些些的苍白。
因为怕冷,他还拿了原本盖在孙河身上的薄被子,直接盖在了自己身上。看样子,似是刚刚睡着。
只是,虽是雨夜好眠,但陈成文的这一觉睡得也实在太早了些。
睡到一半,似乎是觉得孙河挤着了他,陈成文还将他往里挤了挤。
没了被子又被挤到床角的孙河就这样可怜兮兮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一直到天亮,他打了个喷嚏,这才被冻醒了。孙河摸了摸身上,一片冰冷。
孙河起身,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鼻间,也是凉凉的,还有些酸,似乎是冻感冒了。被子呢?
他这才看向旁边,就见一老头正蒙着面呼呼大睡,身上盖的,可不就是自己的被子吗?什么人,难道是昨夜里遭了贼,这贼又睡在了自己床上!
孙河大惊,接着,他就一脚踹向那睡的正香的老头。
“哎呦!”一声,让坐在院中守了一晚的三人都警醒过来。昨天那雨并没有下一整晚,没到午夜就淅沥沥地慢慢小了,到后半夜,乌云避去,更是有皎洁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洒向这个小院。
只是秋风萧瑟,整晚坐在院中,还是有些微凉。
“是陈教授的声音。”许漠最先反应过来,跑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