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韦氏做了最拿手的红豆炸糕,秦凌提着食盒来找孟若芳。
昨日韦氏吃了孟若芳的糕点,心里便装了事儿,她觉得大户人家的小姐居然能看得起他们,她也要回赠人家什么礼物才是,琢磨的半宿没睡不说,还起了个大早。
秦凌只觉她如此做真是太多此一举,孟若芳根本就不会正眼儿瞧他们给的吃食。
可她于情于理不能说这话,只好默默帮着韦氏忙碌……
孟若芳仍旧一身素衣,见秦凌来了,笑眯眯的迎出来,喊了一声“阿凌。”
秦凌把食盒递给孟若芳,道,“这是我阿娘做的。”
“是吗?”孟若芳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食盒。
果然是红豆炸糕!孟若芳忍住喷薄而出的泪水……
“怎么了?”秦凌见她神色异常。
孟若芳含泪,嘴角努力扯起一丝笑,说道:“没事,我只是想到了我的母亲……”
秦凌低声道,“抱歉。”
孟若芳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赶紧开工吧,距离送礼没几日了……”
秦凌点点头。
孟若芳其实是有些急的,为什么秦凌一直不问她为谁送礼呢?
“我们一定要认真细致一些哦,这事怠慢不得。”孟若芳决定勾一勾秦凌的好奇心。
秦凌嗯了一声,净了手,来到书案前。
孟若芳不禁皱了皱眉,坐在一旁帮她研墨,忽然抬手,一抖,一大滴墨洒在了纸上。
“呀!”孟若芳惊叫道。
秦凌停下笔,莫名其妙的望着她。
“我太不小心了,这……这可怎么办……”孟若芳泫然欲泣。
秦凌的耐心快被她消磨殆尽了,抿唇不语。
孟若芳声音小小,似是自语,“完不成,到时候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就……”
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就是为了扯到皇后身上?她到底想说什么?
“做寿的是谁?”秦凌就随她意,问了出来。
“是皇后娘娘,”孟若芳顿了顿,“当然也不是以我的名义送礼……”
孟若芳继续道:“是因为最近师哥一直在为这个事忙碌,毕竟皇后是师哥的嫡母,师哥说过,嫡母对他的恩情甚至超过了生母……”
说到这儿,孟若芳偷偷打量着秦凌,只见她眉头微锁,又继续道,“现在皇后娘娘做寿,师哥为选寿礼的事情都茶饭不思了,我想着,若是能帮他准备上一份,没准儿能正好合他的心意呢!阿凌,你说是不是?”
秦凌依旧蹙着眉头,恩情盖过生母?齐晏竟是这样的人吗?真是叫人失望啊!
“怎么了阿凌?”孟若芳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低声叫道,“啊……对不起啊,我……我应该提前告诉你,这礼物只是备选,你……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秦凌望着一脸歉意的孟若芳,淡淡道:“我生什么气,备选不是正好么?准备不出也不打紧了。”
“可是我们还是尽力完成吧。”孟若芳道。
秦凌嗯了一声,努力让自己专心于抄经,思绪却总是不受控制的乱飞!字迹也愈发歪歪扭扭,她快把自己逼疯了!
好一个皇后恩情大于生母!这些年秦凌一直竭尽自己全部力量调查当年的事情,她几乎可以断定,定北王府破败少不了齐旻和皇后的手笔!
皇后无所出,养二皇子齐旻和四皇子齐晏于膝下。
二皇子生母地位卑贱,却被皇后推上了太子之位。
四皇子生母可是定北王妃的亲妹妹呀,十年前定北王府覆灭,齐晏生母许贵妃投缳自尽!
如若定北王府惨案是皇后手笔,那此时的齐晏无异于是认贼作母!秦凌气的咬牙切齿。
孟若芳在里屋偷偷瞧着秦凌颤抖的脊背,十分满意。
现在至少她能确定,秦凌已经对齐晏失望透顶,以后也许就不会再纠缠他……
化危机于无形,孟若芳对自己的小计谋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