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
陈帆喘不过气来,感觉鼻子和嘴巴都被什么堵着,浑身都被挤压得要爆炸一般,胸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挣扎着,冲击着。她想张嘴,让这股力量从她的口中挣脱出来,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喉咙连个吞咽动作也做不了。她努力地睁眼,眼皮也很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她像是在旋转,又像是在坠落。
怎么会这样?她是在飞机上梦魇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憋闷晕眩的感觉渐渐消散,身体不再像要炸裂一般,意识似乎清明了些。她迷迷糊糊地使了几次劲,终于睁开了双眼,看到头顶一片蔚蓝。扭头看看左右,明显不是在飞机上。她惊得立即坐了起来,发现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地上只有横七竖八堆杂着的各种物件。
“我明明已经醒了呀,为什么还是像在梦中?”她难以置信身处如此奇怪的境地,平生第一次,她掐了自己来确认是梦是醒。
疼!不是梦!可这是在哪儿?她乘坐的那架飞机呢?飞机上的其他人呢?
她下意识地去扶眼镜,想看清楚一点,可是没扶到,再扶,还是没有,只摸到脸上的口罩。
口罩还戴着?难怪喘不过气来。她扯下口罩叠了两下,随手揣进裤兜,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衣服,鞋子,袋子,箱子……都看得很清晰。
她突然恢复视力了?怎么可能?她甩了甩头。
再看,还是很清晰啊。她又掐了一下腿,还是疼。
不是梦!哈哈,她眼睛又能看清东西啦,好想蹦两下啊!她真的蹦了,她突然一阵眩晕,就像是从某个高台上摔了下来,脚没站稳,从屁股到背再到脑袋瞬间就挨个儿摔在了地上,她不由得“啊”了一声。
呜呜呜,这儿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还会塌陷呢?
章辞望着远方突然掉下的身影,睁圆了眼,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剑柄。管家冯安语无伦次:“这这……这……这是刚掉下来的?是,是人吧?”
侍卫墨笺睁圆了眼,戳了戳身旁的缃简,轻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人掉下来?”
缃简也是睁圆了眼,轻声答道:“有,看到了,是个姑娘。”
“之前树上有人吗?”
“没有人。刚才那几棵树我都看了。”
“她是从哪儿掉下来的?你刚才是不是没把树上看清楚?”
“不知道。可能是我没看清楚。可我觉得我刚才看清楚了,树上总共就那么点叶子。”
陈帆摔得晕乎乎的,好像听到有说话声响起,模模糊糊,嗡嗡嗡嗡。
有人!她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看到她面前有一些人。他们正惊讶地看着她,还有人抬头往上看了看。
陈帆也往上看了看,是一棵大树,叶子不多,还都是干枯的。
他们以为她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等等!他们?他们穿的是古装!
陈帆目瞪口呆。
缓了缓神,她再次看向那些人,确实都是穿着古代式样的服装。
她茫茫然地向四处张望着:一条长长的泥土路,路边有几棵枯死的树。路的两旁都是一望无边的土地,不见一点点水,只见得无数裂痕如深沟一般,纵横交错。有几丛植物的茎杆立在那儿,都是枯萎的。远处散落着几处村庄,都是平房的模样。
路上有很多人在慢拖拖地走着:往前看,一直到路的尽头;往后看,还有绵延不绝的人群在向这边走来。他们基本上都很瘦,面如土色,眼窝深陷,身子欲倒没倒。他们的衣服都很旧,有的甚至很破,沾着不知多少层的灰和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