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起在怀珊的麦香院吃过晚饭,陈帆就告辞离开了。
一路上都很安静,小虫子的鸣叫声分外响亮。她攥了攥手中的《尚书》,这几天抓紧把字写好,要抽时间给家人画画像了。
等把自己收拾停当,她就抓着画纸和炭笔进了空间。还是先画点素描吧,等时间宽裕的时候再用毛笔画。
空间里很亮。她发现二号地上的绿色植物果然都已经清空了,连茅草都不见了。她很欣喜!
她找了一块板,快速画了起来。
她家人有很多,可如今都不在她身边了,她来了另外一个时空。画着画着,泪水滴在了纸上,模糊了线条。她仰了会儿头,擦了擦眼泪继续画。
画好了十几个人像,她就去整理二号地。她把那些残柱竹篮箩筐之类的都移到了一起,能堆着的就堆着,不好堆着的就并排摆着,尽量少占地方。
她看着那块空地,大约长二十多米,宽三十多米,有现代一亩地那么大。
她走上那块空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着。这是她的第一块土地,是真的能长庄稼的土地,不是外面的那片白地。
她蹲下身,抓起两把土,感受着掌中细腻的颗粒。对于一号地那边,她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就是一种看着水泥方块的感觉。这块地,她是有农民看土地的那种情感的。
这些泥土中,会有她的故土吗?
她来到这边六天了,幸好没出现什么水土不服的情况,吃得安稳睡得安稳,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连疲倦感都没有。或许她在这空间里,有感受过故乡泥土的气息吧。
陈帆把手中的土扬了出去,又抓了抓地上的土,很疏松,排水透气性很好。
“我是不是可以在这块地上种点儿什么特殊的?”她这样想着。
她起身去喝水,尽管喝着没什么别样的感受。或许是她在这空间里睡了太久,身体已经对这空间里的一切都已经习惯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帆又跟着李管事去了王家墩。
工地上已经大变样了。主屋的地基都已埋好,白地上的三座房子已砌好了墙。三根长长的粗壮木头上还绑着红绸!
“虽然只是座小房子,但也毕竟是上梁,还是要有个简单的仪式。”李管事对陈帆说。
他说了一段吉利话,陈帆在一根梁上托了一下,几个壮年男子就抬着梁木往梯子上爬,看得陈帆又紧张又激动。
梁木稳稳当当地架上了房顶,工人们发出了一阵欢呼。紧接着,其它梁木也相继被架上了屋顶。看热闹的人群也送来了几声欢呼。
木匠们继续忙碌,陈帆和李管事去沟塘那边看看。
水沟挖得笔直笔直的,池塘也挖得很平整,底部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汪着浅浅的一层水。很多人也在田间各处沿水沟走着,在池塘那边转悠着,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事物。
有胆子大的就喊起了话:“陈姑娘,这两天光是挖土的工钱就花出去二十贯钱了吧?”
很多人深吸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感叹:二十贯!我们家一年也用不了二十贯钱!这还只是两天挖土的工钱哪。
“今天又得锄一天了吧?”引得众多目光又滴滴溜溜地打量起那些锄地的。
“可不就是嘛,这片地翻一遍就得一天了。”
有人发现了不一样:“昨天不是有四百人挖沟的嘛,今天怎么好像只剩下一半了?”
旁边有人回答:“你又不是没锄过地,这些地有两百人足够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