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柳家可是一直做善事的,倒是不见王家做过什么。”某家一个小厮忍不住插嘴了。
“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王二姑娘撇撇嘴。
“沽名钓誉也是难民们得了帮助,粮食也是人家辛苦种出来的。王家倒是不要沽什么名钓什么誉,就是舍不得那么多粮食。”一个旁观者说话了。
“又不是什么公侯官宦之家有爵位要继承,管他什么嫡庶呢?老百姓多子多孙就是兴旺。柳家能生这么多孩子能过得这么和睦,你眼红了吧?心里酸了吧?在这儿嘲讽人家两句心里就能舒坦了?”还是某个旁观者在说的。
“你们都是只知道表面吧?一群庶子在外面忙东忙西,家产都是给嫡子挣的。没听说人家柳大少爷是下任家主吗?你问问这位庶公子得几个钱?你问问柳十二公子服不服?指不定人家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呢。”王二姑娘舌战数人,丝毫不落下风。
这一杆子又把在场三位柳家人打到了。
二房的嫡子不是下任家主,心里会有芥蒂吗?继室的嫡子不是下任家主,心里会有芥蒂吗?庶出的儿子为家族出力,却没有家主继承权,心里有会芥蒂吗?他们得知柳家为一个远到天尽头的侄女盖房买地,心里会有芥蒂吗?
刚才她还觉得王二姑娘挑事好没由头,现在看来,是大有用处的。即使柳家人真的心齐,也难保外界不会有风言风语。时间长了,说不定就有谁动摇了。这种公然的挑拨离间,可比暗戳戳地咬耳朵有效多了。
柳剑南说话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家的规矩就是长房长孙继任家主,柳家的人都应当遵守。若是没有规矩,每个人都存点小心思,岂不是斗来斗去没完没了。有那个内斗的时间,把生意做大了不好吗?王家妻妾斗那么厉害,孩子流产夭折多少了?家里分到几亩地了?像我们柳家妻妾和睦多生孩子多分些田地不好吗?”
哇!几声惊叹。就着“王家什么情况”的话题,议论声一波一波传开了。
夏至过后,天气很快就热起来了,才九点多钟,太阳就火辣辣的。可陈帆觉得这太阳光的热烈程度,还比不上现场吃瓜的热烈程度。
王二姑娘气得脸色铁青,瞪着柳剑南。
柳剑南继续说话:“我确实是庶子,柳家有十一个庶子。可我们都是有好好地长大的,没受什么迫害。我姨娘用不着怎么争宠,就生了三个儿子。有的人怎么争那么多年还没生出儿子呢。”
“啪!”柳怀珊一巴掌拍在了柳剑南手背上,柳剑南没再往下说。
一个男的,说别人家生不生得出儿子,好像是不大合适。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后宅宁不宁跟男人的态度有很大关系。柳十二暗怼王家的男人,就非常合适。
柳怀珊又接过了话:“你要问我们心里服不服,我再告诉你一个柳家的规矩,那就是各凭本事。我们二房闯二房的,为何总是要去惦记大房的产业呢?一碗饭就那么多,十七个儿子再怎么争,也就那么一碗饭。有本事就自己闯啊,柳家总归是支持的。你是不知道我们柳家的产业有多少吧?你是不知道我们三叔在庆州城的产业有多大吧?”
还有三叔?三叔的产业还在州城?陈帆发现了新世界。
王二姑娘不说话了,却也不回城,哼了一声就往马棚走。
陈建摸了摸鼻子:“这是谁家的呀?”
“在城北那里开油坊的。”某家小厮大声回答。
“没听说过。”陈建撇撇嘴,看向萧梁齐,“你家牧场是谁都能来的?”
萧梁齐耸耸肩:“有生意上门,干嘛推辞?”
秦筝牵着寻风走过来:“姑娘要用这匹马吗?”
陈帆还没说话,如慧就伸出了手:“我可以摸摸这匹马吗?”
秦筝点点头,如慧就欣喜地摸上了寻风的耳朵,又顺着鬃毛一下一下地用手梳理着。怀珊也用额头去蹭马儿的脸。